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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君子生非异也（第2页）

《酒诰》又有言，越小大邦用丧，亦罔非酒惟辜。

对世人而言，酗酒并非好事。”

“然也，然也。”

荀况一改方才的不惊，此刻却有些兴奋：“我来回楚国路上，也无事可做，便一直在琢磨一篇文章，只是其中有一段停住，多次修改都不合适。

多亏了那长安君这席话，让我能继续写下去！”

……总之匡梁输了这场赌斗，按照约定，他不仅放长安君的私属入城，次日返回临淄时，还为长安君持辔。

当时临淄北门众目睽睽之下，名将之后红着眼睛为赵国质子牵马，这是极其少见的事，一时间临淄对此事津津乐道，匡氏一门颜面扫地。

倒不是酒好喝，只是他觉得，只有上等人，才能喝到上等的酒，那些外物，是用来代表自己身份的，而他的目标，就是跃居人上！

邹奭眼前一亮，笑道：“祭htts:www.hetushu.co酒又有文思了？”

邹奭也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孟尝君、穰侯、奉阳君等人尚且贪利，何况长安君？”

邹奭笑道：“祭酒在赵国可见过此酒？”

邹奭击掌赞道：“看来我今日没有白来，能观赏祭酒之文，如孔子闻齐韵啊！”

荀况一眼看穿了长安君的打算：“身为一国公子，已有膏腴封土，食有刍豢，衣有文绣，行有舆马，还想要在临淄靠酒来牟利么？”

稷下学宫不少人都有公认的绰号，比如田骈，因为能言善辩，如开天口，难逢对手，被叫做“天口骈”

。

邹衍善画九州，言阴阳五行，言论极为宏大广博，故被称为“谈天衍”

。

于是邹奭便将那一日营丘山狩猎，长安君与赵国人穿胡服出现，遭到滕更刁难，于是长安君反驳滕更，将那老儒气倒在地的事说了一遍。

荀况摇了摇头：“俗言道赵酒厚而鲁酒薄，但就算是赵国最厚的酒，也不如这酒一半烈度。”

他与孟氏之儒虽然都以孔子为宗，对孔丘推崇备至，但二者分歧却十分巨大。

荀子对孟子的一些观点多加批判，甚至提出了与“性善论”

截然相反的“性恶论”

，但政论归政论，他对孟子本人“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的人格气节还是欣赏的。

“这应是贵人才喝得起的酒罢……”

李斯喉结一动，看着那阴文鎏金的铜壶，有些艳羡。

他家境算不上差，也算不上好，中人之家而已，一年到头也就乡饮腊祭时能喝酒喝个够，平日里只能偶尔尝尝味道而已。

李斯侍候在侧，瞧着那落笔如飞的字句，默默念了起来。

听邹奭说完那一夜发生在营丘山猎场的事后，荀况倒不觉得奇怪：“世人有善饮者，亦有不善饮者，比如我，便不胜酒力，休说一斗，半斗都醉了。”

等李斯匆匆忙忙将笔墨木牍取来时，荀况已是文思泉涌，心痒忍耐了，不等炭墨深入笔尖，便拿了起来，就要往简牍上写。

邹奭却嫌在木牍上写字太慢，撕拉一声，竟当着二人的面，将自己那丝帛质地的宽大袖子撕了一大块下来，摊在石案上，手按住一角，任由荀子挥洒。

邹奭笑道：“这烈酒，行伍里的武贲之士倒是喜爱，可寻常士大夫哪里吃得来？比方我，还是喜欢寻常黄酒，祭酒无须担心。”

若非如此博学全才，也不可能连续三次被推举为祭酒！

这世上文学之士能让邹奭佩服的人不多，除了已故的屈原外，就只有荀况了。

荀况没有注意弟子的想法，举起酒盏闻了闻，又品尝了少许，顿时眉头大皱，放下酒盏道：“真是辛辣无比……此酒我一杯就醉。”

荀子虽然不像孟子一样“言仁义而不言利”

，但他也有自己的一套功利观，而且在经济政策上，崇尚节约、抑制欲望、收聚财物、贮藏粮食。

反倒比较赞同秦国商鞅推行的禁民间酿酒售酒之法，但这在商贾风气盛行的齐国，注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