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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丈夫当学万人敌（第3页）

“马服君好眼力，小子的剑术，正是师从于司马夫子！”

赵奢这句话说得太重，赵括听完身体一震，腾地一下，整个人站立起来，手指深深扣进了掌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或许，他更适合做一个参谋？赵奢想了想道：“世人传闻，习司马剑师之剑道者，一人当百，百人当万。

此乃夸张之言，不管剑术多么精湛，至多能敌十人。”

“原来是司马剑师高徒，难怪剑招如此迅猛刚强！”

赵括也看得抓耳挠腮，只恨刚才没有仔细观摩。

“不错，大丈夫，当学万人敌！”

赵括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明月心中了然，从刚才的对话里，他大致能将这对父子的关系猜的八九不离十，赵括羡慕的不止是舒祺能得到赵国名剑师的真传，还羡慕他能和自家父亲心平气和地探讨，并且得到鼓励吧？“放肆！”

他何尝不想把自己的战争经验传授给赵括，然而此子太过聪慧，三五岁就开始翻兵书，赵奢一个不留神，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番见解。

而赵括一心想要让父亲另眼相看，谁料意见起了冲突，父子脾气一样固执，顿时拧到了一起，自此以后，赵奢说一，赵括就一定会说二。

但明月也没忘记自己今日的目的，是赚赵括跟自己去齐国，便再度入场，朗声道：“马服君之言，小子不取！”

明月看向赵括，这位年轻人已经从刚才的羞怒里缓过来了，正在用一种感激的目光看向明月。

但是赵括并不知道，明月现在的看法，和赵奢是一致的，他想要赚赵括去齐国，只是为了更多地影响未来的长平之战。

“善战者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有了兵法，大将才能斗众如斗寡，藏htts:.cc回归赵国后，赵奢又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熬了好几年，终于由税官重新回到了军队里，经过麦丘之战的检验，他的用兵之术在四年前达到顶峰。

“既然如此，马服君又岂能忘了自己当初走过的路，对族兄过分严苛，因他没有经历战阵就贬低他？甚至断言他为将必然使得赵军覆灭？这不就应了孔子的那句话，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

马服君今日的暴虐，或许是为了族兄好，但很可能会扼杀一位国之英才啊！”

赵奢淡淡地说道：“孙子有云，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也，然而犬子却只通过那些死的兵法来学兵事，这就好比按图索骥，是学不到真本事的，反而会以为作战很容易。”

被赵奢夸奖，舒祺面上一喜，拱手称是。

……“原来如此。”

明月再看舒祺时，顿时觉得自己捡了块宝，同时也想起来了，这司马蒯聩，莫不是司马迁在他《太史公自序》里提到过的祖宗？……长安君的话，引发了赵奢的回忆……“这……”

他说的有理有据，赵奢一时无从辩驳，只得说道：于是赵奢黑了脸，冷冷说道：“此乃老夫家事，还望长安君不要过问。”

“长安君连司马蒯聩都不知道？”

果然，赵括不服，当即反驳自己父亲：“父亲此言差矣，难道你忘了，孙子也说过，胜负之道，在于五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事先对五者相比较，便能知晓战争的胜负。

孙子又言，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儿子在推演时获胜，总比推演失败的一方要好吧？”

为将者大公无私，拒绝在战争里任人唯亲，本该是值得赞赏的事。

但明月却在心中叹道，赵奢啊赵奢，你今日不让赵括历练，日后他初次上阵，操持的可就是四十多万条人命，毁掉的可就是赵国的国运了……知子莫若父，诚哉斯言！

赵奢料敌如神，也料到了自己儿子的未来……如今被长安君一提，回头想想，要是二十岁的自己在这里，兴许还不如括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