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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丈夫当学万人敌（第2页）

眼看儿子意欲前往，卷入王室斗争的浑水，赵奢想要阻止，话到嘴边，却心里咯噔一下，猛地醒悟过来，暗道不妙。

“能敌万人？何物？”

此言一出，便吸引了草亭内外三人的目光。

赵奢在亭内走了几步，看了看赵括，又瞧了瞧长安君，面上依旧不以为然：“兵者凶器也，战者逆德也，好用凶器，天必咎之。

更何况，为将吏者，关乎的是战场上成百上千人的性命，我受先王隆恩，绝不会在不知一个人善与不善的情况下，就让他将兵。

交刃死地，不是给弱冠孺子玩闹，演习兵事的校场！”

“长安君的意思是，倘若犬子有机会经历实战，便能成为将才？”

这时候赵括看明月的眼神，不再当他是闯入自家生活的讨厌孺子，而是一个同龄知己了。

“剑术乍看起来似乎浅显易懂，但其中却包含深邃精妙的道理。

尤其司马剑师的《剑道》之术，可不像齐国的剑术，是为了让轻侠好勇斗狠而写的，更不是为了街头炫技而作，是为了战阵杀敌而书！

这一点，你可明白？”

“族兄精于兵法，却少于实战，一些看法可能与身经百战的马服君不合，这一点不假。

但马服君敢说，自己第一次将兵，就什么都知道么？”

“还望长安君解释解释，此言何意！

？”

赵括眼中竟带着一丝嫌弃，说道：“剑术传习久远，但要论善于使剑的人，还得从春秋吴越时的白猿公、越处|女算起。

至今两百年来，天下工于剑技者不知凡几，然而此道依然要数赵国最强，司马蒯聩便是赵国诸剑师中的翘楚，他写了《剑道》三十八篇，为当世兵技巧家名作。

天下诸侯的士人、轻侠好剑者，无不拥到邯郸来，围在司马蒯聩门前跪拜，只希望能得到一篇，回去修习便能成为剑术大家，然而司马剑师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众人或无果而返，或愧而自杀……”

于是明月信誓旦旦地说道：”

事在人为，我相信以族兄的天资，倘若多给他一些机会，必然虎父无犬子。”

这时候，赵奢和舒祺已经聊完了艰涩难懂的剑招术语，开始说明月听得懂的东西了。

这一切，都被洞若观火的长安君看在眼中。

那时候才二十出头的赵奢，是公子章军中的一名小小屯长，帅五十人的兵卒，先登夺城，由此晋升为统帅百人的“百夫“，之后又被公子章相中，带他去代地为吏，接着官运亨通，一路做到了统帅千人的”

都尉”

。

“唯，谨遵马服君教诲！”

舒祺凛然应诺，却不曾发现，一旁赵括的眼中，满是艳羡之情，别过头时，还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

沉默良久后，他才抬起头，红着眼，有些不甘心地反问道：“父亲，原来你一直如此看儿子么？”

如今他们架本就没吵完，心里还有几分余火，顿时复燃起来，也不管还有两个外人在场，继续起方才的唇枪舌剑来，兵法术语随着唾沫星子飞来溅去，看得舒祺呆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