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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我站在世界轴心（第1页）

第六十章我站在世界轴心“我很庆幸生于中原，在学宫，不会因为所说之言不合古人传说，就被勒令堵上嘴，甚至被反对者烧死。”

六月初，泮池里的荷叶绿意正浓，桃林的枝头上结出了青色的小桃实，腐草堆里萤火虫的幼虫到处乱爬，蟋蟀躲在墙罅里鸣叫，临淄湛蓝的天空之上，有雏鹰开始学习飞翔……这是一场伟大的人类启蒙期，就像是蒙昧的婴儿，长成初识世界的懵懂孩童一般。

此时的人们因着对自己理性能力的发现，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孩童一样迫不及待地开始用全新的眼光打量周围的一切事物，在各个领域都显示出了旺盛的好奇心和伟大的创造力。

“其实站到风暴中心，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暗想道。

然而有人颔首，就有人质疑，等明月讲述完对降雨自然过程的推演后，突然有人站上台阶，大声质问道：哪怕许多年后，上千名稷下诸子也忘不了今日发生的事。

稷下辩坛上，长安君以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开场白，开始了他的讲述。

面对诘难，十六岁的弱冠少年颔首道：“我能！”

终于，他还是站到了这里。

田葭不由捏紧了拳头，手里满是汗水，她开始为长安君担忧。

明月也曾心生退意，因为跟声名卓著的邹衍交恶实在没好处，更别说被儒墨夹击真是糟糕至极的体和*图*书验。

从钻燧取火讲到降雨过程，步步渐进，此刻听来，对新鲜事物比较容易接受的稷下士倒也觉得不难理解，他们甚至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因为那些儒生将长安君的言论添油加醋乱宣扬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此时此刻，感受着踏上辩坛的玄妙感觉，明月才明白，为什么稷下学者如田骈、邹衍、公孙龙等，那么喜欢辩论诘难，而且很多人都喜欢用惊世骇俗之言来吸引眼球，什么一毛不拔、什么白马非马……因为受万众瞩目的感觉，着实不错，在这里讲述的每句话，都能通过千人之口，传遍天下，某个不受重视的学派也许就能一夜之间成为天下显学。

……希腊、印度和中国，虽然比起更早的埃及、两河而言，都是后起的文明，却以不同的方式经历了一场自我觉醒，群贤辈出，对构成人类处境之宇宙的本质，产生了一种理性的认识。

然而，长安君并没有像滕更预料的那样，张口结舌，不知所措，而是沉默半响后笑了笑，笑得如此坦然，仿佛预料到了这问题一般。

三个文明和受他们影响的地区开始迈出脚步，超越前辈。

思想开始井喷，科学技术也日新月异，一切都发生在短短数百年内，却奠定了世界之后两千年的格局。

邹奭笑而不语，感觉和*图*书长安君一定听到了什么风声，其实以他的身份，有荀子庇护，滕更想通过卑劣手段让他闭嘴是极难的。

对他的惊世骇俗之言，无论是一笑拒之还是蹙额压制，都不可能起到什么作用，与其如此，还不如按照学宫传统，公开驳辩一场。

祭酒荀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荀子的《天论》，想必二三子都已读过，凡人看不见阴阳化生万物的工作过程，而只见到它化生万物的结果，这就叫做神妙。

人们都知道阴阳已经生成的万物，却没有人知道它那无形无踪的生成过程，这就叫做天意。”

众人有的哄笑，有的默然，乘此机会，明月让一旁的卢生取出一块刚制出不久的冰，高高举起，还放在漆盒里传示前排众人，让众人啧啧称奇之余，也相信长安君果然是能六月之制冰的。

最初来到齐国，步入稷下学宫，明月的目的很纯粹，那就是借公孙龙的名义，提出一些观念，发明些许东西，对学宫施加自己的影响力，其目的只是为了博名。

“在中国，孔子和老子非常活跃，中国所有的哲学流派，包括墨子、庄子、列子和诸子百家都出现了，百家争鸣，大胆诘辩。

像中国一样，印度出现了《奥义书》和佛陀，探究了一直到怀疑主义、唯物主义、诡辩派和虚无主义的全部范围的哲学的可能性。

希腊贤哲如云，其中有荷马，哲学家巴门尼德、赫拉克利特和柏拉图，许多悲剧作者，以及修昔底德和阿基米德。

在这数世纪内，这些名字所包含的一切，几乎同时在中国、印度和希腊这三个互不知晓的地区发展起来。”

“当时的古人，视火为神妙，只是检拾着因为天雷引发大火烧死在林间的禽兽食用，以为天意。”

他已经看准了长安君的软肋，那就是不管他将道理说得天花乱坠，但有一件事是绝对做不到的，那就是他没办法真的在现场降一场雨！

只要做不到，那就是空谈，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滕更等人只要一口咬定不承认，长安君就没办法让众人折服，他今天的这场讲述，影响也会被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