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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觉得她拿时谨没有办法。
从前顾忌两人身份差别不敢说的话,她如今全都敢说了——也算是有恃无恐了,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时谨也觉得他拿薛池没有办法,丢不开手,只得一次又一次的为她退让,在这样的纠结——争吵——平复的过程中,她在他的心上缠得更紧了。
就这样无奈而又习惯的在一起,拖着手漫无目的的行走,没有人愿意再说话,唯恐再次引起一场争执。
薛池望着他清俊的侧脸,暗叹口气:到底意难平。
时谨回头看她一眼,捕捉到了她的软弱瞬间,真恨不能立即抱住她亲呢一番,却见薛池冷淡的撇开了脸,心中不由又被堵了口气,只得眸色暗沉的转过脸去拉着她继续前行。
他们预备在这客栈中住上三五日,避开这场风雪。
薛池自那日后就不愿意出门,实在不想给时谨牵手揩油的机会。
到第三日的下午,时谨像是接了几封密信,和柳庭光、赵书同等人在一处议事。
薛池不用对着他,也算松了口气。
便缩在屋中一边看书,一边让黄六儿温了壶果酒来暖身。
突然店伙计在外头敲门,薛池让黄六儿去应门。
店伙计进得屋来,恭敬道:“薛姑娘,外头有个书生,说是要报救命之恩,来寻个成国来的姑娘家。
小的思来想去,也只有您了。”
薛池略一思忖,便也猜到是那天挨打的青年男子,像是叫朱离的,便道:“你去和他说,不用他谢,我不喜见外客,让他回去吧。”
店伙计应下退了出去。
薛池自斟自饮,过得一阵,不免有点微醺了。
店伙计又来敲门,满面愁容道:“这书生是个死脑筋,非要见您不可,守在下头楼梯口不动了,他这一拦着路旁人往来都是不便,要和他计较他又一副呆头愣脑的样子,计较不起来。”
薛池正是有些头脑发飘了,也懒得多想,看着黄六儿伺候在一边,影一又不定在什么地方潜伏着,便也不甚在意的道:“行,你叫他上来,我打发了他。”
她坐正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衫。
不一会儿店伙计就引着朱离进来了。
薛池见他一身夹棉道袍,面料是深蓝色的缎面,戴着个文士帽,很斯文的样子,怪不得店伙计说他是个书生。
只他这脸上肿虽消了,但淤青仍在,尊容实在不敢恭维。
还没说话,薛池忍不住就掩口笑了起来。
朱离一脸尴尬的陪着笑了起来。
黄六儿一看这情形,脑门突突直跳,想起薛姑娘给摄政王戴绿帽的历史,出门在外是讲究少些,但这位姑奶奶可松泛不得呀!
他忙不客气的冲朱离道:“这位公子,那日已是谢过了,今日闹这般大的动静所为何来?”
朱离连连作揖:“那一日实在是不便,全身伤疼、仪容不整,只得匆匆离去,连救命恩人的姓名都未问得,日后如何回报?如今伤疼稍缓,不敢不来。”
他非常认真的愣头样逗得薛池忍俊不禁。
黄六儿额上都出汗了:“你这人好生糊涂,要报恩也要寻咱们时七爷,姑娘家的姓名也是你问得的?!”
朱离一怔,满是淤青的脸上都看得出涨红了:“失礼了失礼了。”
他嗫嚅着恨不能挖个洞钻到地下去。
薛池看出了黄六儿这点鬼心思,但她就不想如他的意——他主子束缚着她也就算了,他也要代他主子束缚她?
她笑吟吟的开口:“好了,无妨事。
那日的姑娘好些了么?”
朱离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谢花儿:“这个,这个,我不知道她的情形呀。”
薛池诧异:“你和她不是相熟么?”
不相熟当日这般拼了命相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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