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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心里还有小小不快和介意,总也不会落到现在的荣王身上。
尔虽亲王,在皇上眼里不过是半大后生小子,在此事之前也是谨慎小心,既然不是宁王之流,又有厚礼奉送,足见恭谨小心。
既是如此,老夫明早票拟,严旨训斥一通,责其安份守已,令地方官严加监督,若再有不轨情事,朝廷必将严加处罚。
这样拟旨,皇上应无不可,司礼批复下来,这事便算了结了。”
算来孟长乐告变已经有好多天了,可是严嵩就敢把奏疏压了一次又一次,根本不将这点小事放在眼里。
当然孟长乐只是说荣王市恩仪卫心图不轨,并非是告急变,说是荣王已经起兵谋反。
若是后者,严嵩敢于压着不报,就算是内阁首辅皇帝信重,凭这一条也很可能被嘉靖从内阁中撵走,甚至会免官罢职乃至下狱!
事涉社稷,内阁敢隐藏瞒报,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那儿子就把礼收了。”
严世藩脸上露出满意神情,现银加上各种金银器等名贵物事,足足万两之多,这个数额哪怕是小阁老也相当满意。
哪怕是百万身家,也是这样千两万两攒出来的。
小阁老的脾气就是对我好的,我便对他好。
敢得罪我的,我便往死里弄他。
就算不相关的,只要看起来可能碍事的,那无事也要上去踩两脚。
总之就是防微杜渐,防患未然。
在严世藩眼里,整个大明只有皇帝,老爹,还有他自己算是重要人物,也是聪明人,只要哄好了皇帝和亲爹,这大明朝堂就是他严世藩的产业,群臣也就算严家的奴仆,只要不犯着皇上,那就是百无禁忌,啥也不怕。
其实在严世藩的内心深处,皇上也只是假聪明,嘉靖的那点套路,他早就摸熟了。
这时长随严年走进花厅,低头垂手的道:“太爷,大爷,徐大人到了。”
“哦,知道了。”
严嵩睁眼看了看长随,原本精芒四射的两眼突然变得浑浊了,看起来就象个不折不扣的糟老头子。
“哼,我不掺合你们的这些事。”
严世藩有些心烦的站起身来,说道:“爹你要想清楚,儿总觉得徐某不象是表面上那样老实。”
严嵩笑了笑,说道:“这世间有几个是没私意的?不老实不怕,人也不可能没私心。
要的就是看他对老夫,对严府是什么样的态度他此前是恭谨,现在眼看要入阁了,以老夫对皇上的了解,现在就算老夫要拦都拦不住了。
那么此人是和以前一样,还是会有什么异样心思,从细微之处就看的出来人哪,是会变的。”
论权术的细微操控,对人心的把握,对部下的约束驾驭,这些东西严世藩拍马也比不上老严嵩。
严世藩比老爹强的就是对皇帝心理的掌握,所以他的票拟多半称旨,青词也符合皇帝的要求,这也是严氏父子荣宠不衰的根由。
所以严世藩此时根本不以为意,根本不想多听老头子唠叨,抬腿便向外走。
待至花厅门口时,正好和一身道袍的徐阶迎面撞上,徐阶赶紧躬身长揖,口中道:“仆拜见小阁老,小阁老万福金安。”
徐阶的恭谨态度和唯唯诺诺倒是和此前没变,严世藩对此也不以为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后,也不停步和徐阶寒暄,自管自的就走了。
严世藩走的时候倒是没忘了把荣王府的礼单给带走,徐阶低垂着脑袋,两眼却是一下子看到了礼单内容,顿时也是两眼中精芒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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