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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愚钝了。”
宁萍燕歉意一笑,语气温柔,“只是想着之前试炼完成的弟子已有转醒,而这小童……”
“嗯……”
浑身上下好似没骨头般的清和想了想,从木椅上起身,拖拖沓沓的往木塌走去,可是就这么近距离的一看,看到小童苍白却隐隐泛黑的面颊,他脸色立即微微一沉,“不对,这小娃娃此时状态不对!
得立即传信于掌门,果真如掌门所疑,这花怕是出了变故!”
……
镂空雕刻的凤鸟纹金银丝铜镜上,一二八年华的少女容貌映在上面,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漆黑的眸子中如盛满了点点星辉,让人不可逼视。
然而少女眉间却带着一丝轻愁,看着镜中的人儿,有些怔怔地抬着手,抚着自己的脸。
一时间,一些久远的片段略过脑海,如同抹了一层浓雾,看不真切,好似在梦中出现,又好似不曾。
怎得又迷糊了?
她叹气。
不过却还是忍不住意动,对着镜子,微微侧头,做了个无声的笑容,皓齿星眸,点点莹白掩朱唇,傍有梨颊生微涡。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看上去比之之前,少了几分仙气,更多了几分娇俏可爱。
“小姐。”
不远处,绿芽苦口婆心地提醒着,“这里不比梨城,作为京中贵女,得需行不回头,笑不露齿。”
看到少女抿唇,敛了神色,又恢复一脸的冷漠。
绿芽无奈摇头,走上前来,执起一旁的牛角梳,一边轻柔地为她梳妆,一边细声劝着。
“老爷调动回京,此番人生地不熟。
小姐如今婚约尚未可定,而京城的大家之女,又未曾熟悉,眼下的百花宴在即,咱们平日里的这一言一行,还是需为注意。”
离落没说话,只是状似心不在焉地玩着梳妆台上的胭脂盒。
婚约?
她心里有着难以透气的烦闷。
十六岁的年纪,怎么就能许下婚约了呢?
离落不禁抬头望着梳妆台后的半推开的红漆木窗,那里早有一支桃花俏生生的伸了出来,端生美丽。
竹摇清影罩幽窗,两两时禽噪夕阳。
明明也是一副美景,可她总觉得她见过的不止于此。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
这天地之大,岂可仅仅只局限于这一屋一瓦,一宅一落?
就像她,每次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细腻温婉,落落大方,本是这世人对于大家女子的要求,如今的她也正是如此。
可是她觉得这般年纪,却好像应该肆意的笑着,哭着,有着初生牛犊的锐气,和不甘于认定所谓命数的无所畏惧。
那种感觉很熟悉,就好似曾经自己便这般行事过。
然而每到夜晚碾转反侧,难以入眠之际,她几近贪恋地去捕捉这种恣意之感,想要更多时,又突然绝望顿生,牢牢的压制着她,让她喘不过气,只感到内心满满的悲怆。
“小姐。”
绿芽放下梳子,看着镜中的少女,满意一笑,“我们去正厅吧,夫人早已等着,说是要和你商量百花宴那日的打扮呢。”
“嗯。”
离落一愣,随即低头起身,面上看不出表情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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