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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使苦笑,他还受着伤呢,后面追他的那个蒋声当真难缠,大有追不上不罢休的意思。
四面的脚步声流水一样让人惊惶,金使被他们逼得逃跑路越来越窄。
最后没办法,眼看前面一个幽静院子无人点灯,也无人从里出来。
金使腾地翻墙,跃入了这个院中。
远远追上来的蒋声蓦地停步,看向这个院落。
夏日蝉声急促,此处院落却格外宁静,飞花落叶轻轻飘过,与天上的明月交映,流水一样缓缓而去。
身后的弟子们脚步声跟上,他们的脸色与蒋声脸色一样。
他们看向脸色凝重的蒋声。
听他们的大师兄深吸一口气:“这是我父亲的院子……我亲自去敲门。”
蒋家在山上有自己的别院,但自从蒋声母亲过世后,他父亲悲痛欲绝,心如死灰。
蒋声父亲搬回了罗象门住,关上了院子门。
蒋声的父亲蒋沂南占着罗象门长老中的一个名额,但平常,蒋沂南很少出来见客。
大部分时候,都是蒋声代替父亲处事。
蒋声上前,扣住了门环,砰砰敲响。
金使已经入了院中,院中无人,只有一间房舍点着灯。
金使心中犹疑,身后追来的弟子没有直接进来,而是选择叩门,让他猜测这里主人在罗象门中当很有地位。
金使沉吟了下,他若是不在这个院子里找机会,说不定今晚就逃不出蒋声的手心了。
金使纵上,跳上屋顶,掀开一块瓦片后,看到下方灯火通明,隐约听到声音低微的曲声。
他屏住气息,从房顶跳下,跃入了这个房中。
他一进入屋中,就跳向光线暗的角落里,提防前方可能迎来的打斗。
然过了很久,只有曲声,没有高手发现他进来了。
这对于罗象门中能单开一院的门中高手来说,是多么不正常的一件事。
金使更加警惕了,他看到帷帐纷扬,其后人影跃动。
他一步步走前,手指始终按在袖中匕首上。
一步步上前,视线越来越清晰,帷帐后坐着的人,在金使眼中越来越看得分明。
帘子如纱一般纷扬,榻上卧躺着一个人,榻外帷帐中,坐着几个歌女。
歌女们弹唱着小曲,曲声婉婉,悠扬清脆,自有一段缱绻缠绵之美。
金使站在帷帐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卧榻上闭眼似睡的男人——
面如冠玉,宽衣散发,眉眼秀致,当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他眉眼不抬,手指搭在曲着的膝上,听着曲着,对金使的到来完全没反应。
他好似极为疲惫,一点儿不想动弹,而他这种恰到好处的慵懒,让他的气质格外优雅,呈一种优雅的致命吸引感。
世间女子,当很少人挡得住他这样的男子。
金使盯着他,眼色转阴冷,手握紧了匕首:这个人,还真是和外面敲门的、笔直如剑的蒋声完全不同啊。
而谁又能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斩教的教主白凤早已入土,蒋沂南却还活得好好的。
不光活得风光,还有心情听小曲!
那小曲幽幽唱着婉转之调:
若是乘风,若是采月。
若是你闻,若是我去。
若是不误,若是已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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