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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以为这半宿有得闹腾,一夜竟然无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睡了,醒来的时候天已见了亮。
推门进去。
“师父……”
屋里哪里有何安的人影,吓了喜乐一大跳,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抬眼就看见院子里那口井,旁边挂着何安的披风,心里咯噔一下,扯开嗓子就要喊:“来人啊,不好了!
督公他跳——”
厢房的门嘎吱一开,何安穿着中单出来,皱眉道:“嚷嚷什么!
还有没有点规矩!”
喜乐吓了一跳,接着呜呜呜哭了,扑过去抱着何安的大腿:“师父,我以为你跳井了。”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何安大怒,“忒晦气了!”
“那、那你干什么非要把披风挂在井口边儿上啊。”
喜乐抽抽嗒嗒的问,“也太过分了吧,吓死我了。”
“我半夜睡不着,出来逛逛,院子里有风我披个披风不行吗?”
何安愤愤,“站了会儿我热了,去旁边厢房歇了会儿,行不行?!”
“行,行。”
喜乐哽咽了一下,“师父没事儿,什么都行。”
他这个鼻涕横流的狼狈德行,何安看了再是生气也发不出火了,无奈道:“得了,起来吧,昨儿晚上睡得跟头猪一样,还说要值夜。
今儿又哭的跟个癞皮狗似的。
你说说你,出去说你是御马监的随堂太监,不丢了御马监的脸。”
喜乐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问:“师父,您想清楚了吗?”
何安嗯了一声:“约摸是清楚了吧。”
殿下虽然不满意他,但是也没断了他的路,送了他一个字,就是再给他最后一个机会,让他好好把手里的差事办好。
这会儿还算不上最后的绝路。
瞥了一眼浑然不知情颠颠儿去拿井旁披风的喜乐。
他可得好好的办了……
不然真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毕竟,一个被遗弃的奴才,也没什么好未来。
*
他回房穿好贴里,洗漱完毕去了书房院子。
之前被捣得稀耙烂的书房已经重新支了张书桌,别的什么也没放,就一套纸笔。
何安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之前殿下写的那个陈字。
屏退了左右。
拜在桌上,跟夕字放在一处。
夕。
陈。
夕。
何安来回看了几次。
这怕是……有几重含义。
第一,照夕院儿里,陈才发与那个李子龙见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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