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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解了这索子,看他如今怎的!”
白秀英却在茶坊里听得,走将过来,便道:“你那老婢子,却才道甚么?”
那婆婆那里有好气,便指着骂道:“你这贱母狗,做甚么倒骂我!”
白秀英听得,柳眉倒竖,星眼圆睁,大骂道:“老咬虫、吃贫婆、贱人,怎敢骂我?”
婆婆道:“我骂你待怎的?你须不是郓城县知县。”
白秀英大怒,抢向前只一掌,把那婆婆打个踉跄。
那婆婆却待挣扎,白秀英再赶入去,老大耳光子只顾打。
这雷横是个大孝的人,见了母亲吃打,一时怒从心发,扯起枷来,望着白秀英脑盖上打将下来。
那一枷梢打个正着,劈开了脑盖,扑地倒了。
众人看时,那白秀英打得脑浆迸流,眼珠突出,动弹不得,情知死了。
众人见打死了白秀英,就押带了雷横,一发来县里首告,见知县备诉前事。
知县随即差人押雷横下来,会集相官,拘唤里正、邻佑人等,对尸检验已了,都押回县来。
雷横一面都招承了,并无难意。
他娘自保领回家听候。
把雷横枷了,下在牢里。
当牢节级却是美髯公朱仝,见发下雷横来,也没做奈何处,只得安排些酒食管待,教小牢子打扫一间净房,安顿了雷横。
少间,他娘来牢里送饭,哭着哀告朱仝道:“老身年纪六旬之上,眼睁睁地只看着这个孩儿,望烦节级哥哥看日常间弟兄面上,可怜见我这个孩儿,看觑看觑。”
朱仝道:“老娘自请放心归去,今后饭食不必来送,小人自管待他。
倘有方便处,可以救之。”
雷横娘道:“哥哥救得孩儿,却是重生父母。
若孩儿有些好歹,老身性命也便休了。”
朱仝道:“小人专记在心,老娘不必挂念。”
那婆婆拜谢去了。
朱仝寻思了一日,没做道理救他处。
朱仝自央人去知县处打关节,上下替他使用人情。
那知县虽然爱朱仝,只是恨这雷横打死了他表子白秀英,也容不得他说了。
又怎奈白玉乔那厮催并,迭成文案,要知县断教雷横偿命。
因在牢里六十日,限满断结,解上济州,主案押司抱了文卷先行,却教朱仝解送雷横。
朱仝引了十数个小牢子监押雷横,离了郓城县,约行了十数里地,见个酒店,朱仝道:“我等众人就此吃两碗酒去。”
众人都到店里吃酒。
朱仝独自带过雷横,只做水火,来后面僻净处开了枷,放了雷横,分付道:“贤弟自回,快去家里取了老母,星夜去别处逃难,这里我自替你吃官司。”
雷横道:“小弟走了自不妨,必须要连累了哥哥。”
朱仝道:“兄弟,你不知。
知县怪你打死了他表子,把这文案却做死了,解到州里,必是要你偿命。
我放了你,我须不该死罪。
况兼我又无父母挂念,家私尽可赔偿。
你顾前程万里自去。”
雷横拜谢了,便从后门小路奔回家里,收拾了细软包裹,引了老母,星夜自投梁山泊入伙去了,不在话下。
却说朱仝拿着空枷撺在草里,却出来对众小牢子说道:“吃雷横走了,却是怎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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