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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幽暗,风雨中裹挟着血气。
半空中飘散着无数张被烧成灰烬的符箓,窃听符、传声符、封定符、止血符……,犹如一只只灼毁的枯蝶,无声飘舞。
那坛梅花信还没来得及喝。
茅草屋外一声闷雷炸响。
电闪雷鸣,屋内乍明乍暗,昏黄的灯光如豆,潮湿风带着土腥味与水汽,从门缝中游入,屋内光影摇曳,灯旁的酒坛与飞尘剑上光影粼粼,折射着浅浅光点。
屋外,曹獬和嚣三娘对看良久,没人敢推门进去瞧瞧,嚣三娘用胳膊顶了一下曹獬,用口型无声说了声:“三公子。”
接着抬抬下巴。
曹獬也正犯难,他这一下,戳在腰上,刚想用手,忽地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已经断了。
还是不习惯断手的日子。
师弟死了,师妹被制成尸傀,太渊剑封制不住,恐再惹祸端。
屋里小子一连受数挫,两日坐在屋里闷声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最终移到厨房。
江芹正在灶膛前,看着火苗发呆,背影瞧着寂寥可怜,阿备也默默添柴不说话,言灵像根柱子似的杵在一旁,不吃不喝不睡,现在对她来说都不成问题。
白耳大狌在厨间外逗那匹名叫“白糖糕”
的白马玩,学着人的样子,拿马草喂马。
“这屋一个,那屋还躺着一个。”
曹獬拿眼睨着嚣三娘,“你家徒弟如何了?”
飞絮安葬后,均风便留在嚣三娘洞府养伤,看顾从崔辄体内剖出的宴婴妖元。
唐寄奴与破军是何关系,如何让崔辄融元潜入朝廷的,这中间,想必还有一段故事。
解开关键的钥匙,为今只怕就在这颗妖元上。
张归朴一死,太后神志不清,新帝虽还病着,到底皇后与岐王可以婉转局势。
只不过,京城的的确确待不下去了。
江芹显露原身,各门派里不乏有修炼长生之术的,阴山九尾这等生在阴山境地,可以融通阴阳的大妖,对他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何况这丫头身上还带着血玉神力,稍有资历的定是不死神树的传说,众人不眼赤杀她才是见鬼。
嚣三娘说了一车话,知道曹獬不满他执意要带回傅紫荆,但她毕竟是马成霄这呆子的亲骨肉,傅水仙性子孤高,三星宫又是各门派的靶子,与其留在三星宫,不如带走。
就算让旁人以为,他是想以傅紫荆性命要挟三星宫也是好的。
“这丫头跟她爹一样倔,认死理,与她娘水火不容,没有眼看她死的道理,就算看在她爹颜面上,总要医好她。”
嚣三娘叹道。
曹獬拿眼斜他,“多少年了,你对马成霄的心思还是一点没变。”
“三公子多心了。”
嚣三娘掸了掸裙摆,皱眉道,“宋小子拿定主意轻易不会改变,罗丰山,阴山境地,北极幽冥地狱所在,此行必然险阻重重,三公子打算何时和我们作别?”
“什么你们我们,作什么别,阴山境地,北极地狱又怎样,你这娘娘腔去得,我就去不得?”
曹獬嗅到食物的香气,心不在焉地伸长脖子,心里直嘀咕:江丫头的手艺是真好,这一路,别的不说,千万不能对不起自己的五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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