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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多!”
沈言渺不敢置信地惊诧出声,她怔怔看向方钰身后,七八个青年助理几乎要被被高高摞起的文件夹压死。
“是的,太太。”
方秘书处变不惊地点了点头,恭敬回话:“靳总名下所有的流动资产和固定资产,我们都已经做了详尽分类,并且分别拟定了赠与合同,您只要签字确认就可以。”
“……”
沈言渺无声地咽了下口水,颇有一种地主在收租的罪恶感,可是,这一次是她自己搬了石头砸脚,也怨不得旁人。
只能赶忙投降地认了怂:“靳承寒,你别闹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乱说了,你赶紧让他们把这些都拿走。”
“都进来。”
靳承寒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他轻轻抬了抬手,很快,所有文件就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办公桌。
沈言渺坐在柔软的皮质椅子上芒刺在背,她不自觉地就想要起身落跑,却被靳承寒先一步按着肩膀制止。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拿起一份文件,耐心十足地翻开,放到她面前:“合同不急着签,你先清点清点。”
“清点……清点什么?”
沈言渺无措地扫了一眼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忐忑到快连舌头都捋不直,说真的,她现在真的很有一种自己把自己卖了的错觉。
而且最离谱的是,她打心底里觉得,卖贵了。
这该死的自知之明。
“聘礼,还有嫁妆。”
靳承寒云淡风轻地将两份合同打开,又无微不至地拧开钢笔,递到她手边:“固定资产是嫁妆,流动资产是聘礼。”
闻言。
沈言渺无声地眨了眨眼眸,用力想要眨掉所有泪意,他的意思并不难理解,她怎么会听不懂。
嫁妆是底气,聘礼是归栖。
他想说。
往后余生,他既是她的底气,也是她的归栖。
沈言渺忽而红着眼轻笑出声,她转身,望向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
“靳承寒,你可要想好,我要是签了字,你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以后你要是敢惹我生气,我就让你无家可归。”
“这么狠心啊。”
靳承寒有些好笑地在她额前敲了下,深邃的眼底看不出一丝一缕担忧忌惮,反而生怕她会不签一样,连哄带骗地催促:“那你可得赶紧签,别等我后悔,就来不及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靳承寒这样的人啊。
别人都说无奸不商,这么看来,他可真算得上是个不能更失败的商人。
“……好,我签。”
沈言渺声音微哑地低低应了声,她手里握着沉甸甸的烫金钢笔,重得像是押上了一辈子。
认真想起来,他们好像都没多少区别。
在白头偕老这场轰轰烈烈的孤掷一注里,他和她,献祭了所有筹码,无疑都是沉沦不自拔的赌徒。
沈言渺一笔一划郑重其事在纸上落下自己的名字,水晶般的眼眸沉了又沉,她几不可闻地浅浅轻喃:“我不会让你输的……”
所以,你也一定要让我赢啊,我至此一生唯一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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