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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怕我唱砸吗?”
隋轻驰勾了勾嘴角,低头问。
傅错也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就一笑而过了。
隋轻驰低头看着他不说话。
别人写的歌我都不会唱砸,更何况是你写的呢。
我保证你的歌,每一次都是Onetake。
***
不知是药效的原因,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回光返照,和隋轻驰相处这几个礼拜,傅错觉得身体状况似乎好了许多,没有再流鼻血,也没有再头晕,只是时常会犯困。
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又在录音间的椅子上睡着了,坐起来时肩膀上有什么滑下去,他回头看见落在地上的灰色羊毛长开衫,早上在楼下吃早饭时隋轻驰就披着这件外套。
本来在给《来到世界三十年》做后期混音,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这会儿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提着衣服从楼上下来,看见别墅上方的天窗,天空还亮着,他稍微松了口气,然后便听到客厅里传来的木吉他声。
隋轻驰赤着脚,抱着橘红色的木吉他坐在沙发上,正低头弹奏着。
他在弹电台司令的Creep,弹得很慢,弹到“You"rejustlikeanangel”
时他停了一下,像是觉得哪里不好,又重弹了一遍。
这首歌被他弹得缓慢慵懒,充满回忆感,傅错情不自禁想起那间逼仄的出租屋,那时隋轻驰也是这样一条腿搭在另一边膝盖上,跷着腿窝在沙发上,抱着那把五百块的合板吉他无时无刻地弹着,舍不得放下。
出租屋还没有这间别墅客厅的五分之一大,那么狭小,却有种别处找不到的安全感,尤其是睡着的时候,他知道隋轻驰就算起床去上个厕所,去冰柜喝口水,去开个窗,去漱个口,洗个脸,也离得那么近,几秒,几十秒就会回来,就算突然一颗陨石砸下来,他们也一定死在一个坑里,努努力还能爬过去够到彼此的手……
隋轻驰弹到一半停下来,然后扭身抬头朝楼梯的方向看过来。
“醒了?”
他说。
“你怎么不叫我?”
傅错走下来,把衣服搭在隋轻驰背后的沙发背上。
隋轻驰看着他,说:“你怎么这么困?”
傅错有些哑然,走到对面沙发上坐下:“……搞创作也累啊,我又不是二十岁的时候了,”
说着又看了眼隋轻驰怀里的吉他,“怎么不弹了?”
隋轻驰把吉他放到一边,说:“不班门弄斧。”
“弹得挺好的。”
傅错说。
现在没有我,你也可以给自己伴奏了。
“还是你弹吧。”
隋轻驰把木吉他提给他。
隔着茶几,隋轻驰直接把吉他提了过来,他人都没站起来,握琴颈的位置也不高,对待这样一把价值不菲的吉他一点都不走心,傅错却担心吉他磕在茶几上,本能地双手接了过来,隋轻驰松了手就往沙发上靠了回去,傅错问:“你呢?”
隋轻驰已经把自己躺沙发上了,手枕在脑后,曲起一边膝盖,舒服地闭上眼,说:“我听。”
傅错说:“这是民谣吉他,又不是古典吉他,不能Solo。”
隋轻驰闭着眼歪了一下脑袋,说:“那你随便哼点儿什么吧,你在酒吧不是驻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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