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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保挽着朝珠,对着镜子由妻子伺候着戴上蓝顶红缨的官帽,笑着叮咛,“别跟善保说我做梦的事。
他现在压力大,顺其自然就好。”
“知道。”
董鄂氏笑,“善保还跟平常一样,面儿上不见半点着急紧张。”
“元澈也说善保稳得住。”
君保问,“善保下场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衣裳都缝制好了,都是素色单衣,如今天冷儿,只能多穿几层了。”
董鄂氏给丈夫整整衣领,笑道,“吃的还跟上次一样,肉脯、火烧、闷面。
笔墨也都是他常用的。
你就放心吧,这我都心里有数,再没有不妥当的。”
天未亮,善保就坐车到了贡院外头排队,等待检查进场。
他向来是骑马,只是今朝非往日,董鄂氏担心天寒风冷,早早预备了马车,安排大管家跟随,务必看着善保进场。
余子澄早早起来,送了善保出门,叮嘱了几句。
善保虽然厌烦搜身查考篮,只是这是规矩如此,也无可奈何。
偏善保向来整齐,笔墨都单独放在盒子里,侍卫免不了一样样打开检查,时不时问上几句。
好一番盘查后,善保方领了号牌进场。
一人一个小屋子,进去后门便关门落锁,一处往外通气的窗子开着,临窗置书案,举子们便在上面答题。
每间屋子外皆左右把守两个侍卫,不可谓不严。
善保摆好笔墨,将篮子放置在脚边儿地上,只等着发考题。
九天连考三场,善保久经考场,他又知道自己早晚发迹,也就少了平常举人的功利心,只管安下心做文章。
其实到第七天,善保便将考卷都答好,搁了笔,只待时间一到交卷回家。
他便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忽然被人重重推醒,屋里声音嘈杂,还有人喊他的名子,善保猛得爬起来,睁开眼睛问,“是不是要交卷了!”
但瞬间,善保惊呆了。
一屋子的人,主考官刘统勋,还有三个不认识的大人,一个长脸侍卫,一人拿着他笔盒里的毛笔问,“这是你的?”
善保瞪着眼睛,六神无主,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将面上这些人再次打量个遍,善保张张嘴,还未说话,一位考官便冷声道,“敢携带私藏,逐出去!”
“不,大人,我是冤枉的!
我没有夹带!”
善保急促的说,“这只笔怎么了?这只是一只毛笔而已。”
“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只笔还是余子澄第一次见面时给他的见面礼,七紫三羊的兼毫笔,紫檀笔杆,杆头有包了玉石,不算十分名贵,不过用起来很顺手。
善保看着那位考官将笔头上的玉石轻轻一转,拔了出来,从里头取出一张薄绢,上面写满细小的墨字。
“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统勋皱眉,看向善保诧异的脸。
“大人,我没有做弊,这里头定有内情。
那只笔,我自带进来用都没用过。”
善保咬牙,却分辩无力,浑身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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