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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天问（第2页）

一直到今王复国后，重修学宫，荀子被推选为祭酒，便建议在外墙写上《天问》全文。”

“长安君知道此诗？”

从最开头的“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问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这次来稷下，真是不虚此行。”

这问题问的突然，明月想了想，说道：“他是一位好诗人、好大夫。”

明月瞧了瞧她没有喉结的修长脖颈，而后看着她因生气而微微发抖的长睫毛，差不多证实了那个猜想，心里也有了底，便笑道：田葭为屈原争辩道：“屈子也是没办法，当时楚怀王昏聩，楚国朝堂上，上官大夫、子兰之辈也贪财怕死，彼辈容不下屈子，便谗谄蔽明，邪曲害公，致使楚怀王疏远了屈子。

之后怀王又被张仪所欺，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

明月只好又道：“虽非是明智之士，可谓妙才也……”

白色照壁上的黑字，如同万古长夜里的一颗颗明星，闪闪发光，结合在一起，恍若银河九天。

如此想着，明月更加期待见到荀子本人。

他安定心情，离开了已经盘桓许久的照壁，继续往学宫深处走去。

田葭瞧了瞧长安君，竟有些好奇他的小名会是什么？不过看样子对方也不打hetushu.cｏm?coｍ算透露给一个初识的人，才脸色一红，咳嗽一声压低音色道：屈原的楚辞离骚，他前世也恨喜欢，但屈原这个人，在许多文学作品里，都被拔得过于高大了，尤其是他的政治才能，仿佛楚怀王任用了他，楚国就能扭转命运，一举败秦似的。

明月却是对荀子多了一层佩服，跟孟子这个把所有楚国人楚国学问骂作“南蛮鸠舌”

，不屑一顾的地域歧视者不同，荀子在这方面可宽厚多了。

明月笑道：“我的意思是，屈子不应该仰仗昏君能醒悟过来痛改前非。

秦人入侵，楚王仓皇东窜弃社稷人民之际，与其自尽，还不如他自己站出来。

以屈子在楚人中的威望，振臂一呼，据江南之地，帅数十万江南、黔中楚人抗秦，以大江、云梦之险与秦国划江而治，假以时日，收复郢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可矣！”

到中间的“九州安错？川谷何洿？东流不溢，孰知其故？”

问大地构成，河川东流之理。

说到这里，田葭已有些激动，总结道：“就我看来，屈子之志，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自称田嘉的俊美年轻人奇道：“那长安君可知此诗篇因何而作，又为何会出现在这稷下学宫的入口照壁上？”

田葭一愣：“此言何意？”

他这是在明确无误地告诉天下，《天问》里这种上下求索的态度，就是稷下学宫的精神所在！

天真！

“我的意思是，屈子终其一生，虽上下求索，在国内却没有做出什么实际的改变，也无法阻止楚国衰微，郢都失陷，失了半壁山河。

他最后只落得一个投水而亡的下场，如此看来，的确算不上安邦定国之士。

若有谬误，愿闻其详。”

“一来，是为了纪念投江殉国的屈子……”

不过田葭却还沉浸在方才对屈原的景仰上，她想起营丘山狩猎时，长安君的谈吐不凡，指点江山时的有理有据，便问道：“不知长安君如何看待屈子？”

不论是天地万象之理，存亡兴废之端，贤凶善恶之报，神奇鬼怪之说……几乎无所不问，明月前世虽然也走马观花地读过，可如今在稷下学宫前现场读来，随着一百多个问题一一映入眼帘，一一钻进脑子，他心中顿时有一种”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之感。

明月却不太以为然，历史的烟云在汨罗的上空聚散，留给后人的是一渠让人心碎的江水和一代代无休止的思念，对屈原的悼念也夹杂了太多的个人情感，尤其是眼前这如水的少女心。

再到结尾的“吾告堵敖以不长。

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

问楚国及天下历史兴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