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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珏轻哼一声道:“大人做事,就是想的多。
鸿大婶子帮你打理产业,多有避嫌。
要是她对你提及沈瑾名下那半拉产业,倒像是挑拨你们父子兄弟。
五房上下行事素来谨慎,哪里会落这样口舌?不过鸿大婶子是个明白人,又真心关爱你,应会有所防备。
不予你说,多半是怕万一猜错,影响你们父子之情。”
听沈珏这么一说,沈瑞想起一件事。
沈理十月里上京前,曾同五房大老爷、大太太一道到西林禅院见沈瑞,只说是起复上京,需要在京置产,又要官场孝敬,手中银钱不足,想要借用沈瑞名下的银钱,三年之内就还上。
沈瑞名下的产业,两处铺面与宅子的租金有限,一年不过三、四百两,田与庄子是大头,风调雨顺一年有两千多两银子收益。
三年下来,郭氏手中已经攒下八千多两银子。
沈理要用银子,沈瑞自是无二话。
沈理认真地写了借条,由沈鸿与洪善禅师为中人,从沈瑞借银八千两。
沈瑞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因为沈理是翰林官,清水衙门,又出身九房旁枝,没有什么祖产。
即便谢氏有嫁妆,可一个大男人遇到买宅置产的大事,也不好用媳妇嫁妆。
沈理这几年护他颇多,亦师亦兄,能与他开口,他反而很高兴。
京城居,大不易,正当准备周全。
否则大人能受的,几个孩子可怎么好。
即便有个阁老府,沈家子弟也没有依附岳家的道理。
郭氏手中归于沈瑞名下的银钱,当时就只剩下五百来两。
沈瑞便又使人从郭氏哪里取了三百两,等沈理走之前,送了做路仪。
等到沈瑞守孝期满回家,郭氏打发人送来的碎银子散钱,也有二百两,账面上差不多空了。
田与庄子的收益,都是重阳节前送来,只有铺面租金,年底交明年的。
如此一来,在明年重阳节前,郭氏处的账面上最多也不过是房租的那几百两银子。
沈瑞恍然大悟,一时竟痴了。
沈理是真的借银子,还是与郭氏一起为了提防沈举人讨要银子方如此行事?
沈瑞与沈举人是父子,他们能提防沈举人,沈瑞身为人子,却不当想这些。
否则让人晓得,不会有人挑剔沈举人贪婪,只会说沈瑞不孝吝啬。
*
沈宅,老安人院,厢房。
张四姐站在门口,从门缝中往上房望去。
张三姐见了,皱眉道:“作甚哩,仔细叫人瞧见?”
“阿姊,姑祖母同表叔吵架,婢子都打发出来,也不知为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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