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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丫头总不可能驭尸杀自己和亲爹吧?
青峰子长叹一声:“具体我也不慎清楚,只能凭经验猜测,可能是这些人曾被道铃所害,死后怨气撞铃,使其变成凶铃,那么因此而死的人,再听见铃声,非但不会被凶铃所驭,反倒会加倍催其凶性,反扑执铃者,好比冤有头债有主,简单来说,就像蛊婆养蛊,蛊虫最终反噬宿主,一个道理。”
“难怪。”
贞白道:“那些行尸会对你们穷追不舍。”
一早牵着青峰子,顺嘴接道:“就说了我没有驭尸杀人。”
李怀信却道:“如今千尸阵中的尸体接二连三起尸,那么接下来,埋在地下的尸体会不会全部都……”
青峰子脸色骤然大变,低喝一声:“坏了!
快!”
他在情急之下迈出一大步,伤腿吃不住力,刺痛感顿时袭来,脚下趔趄,整个人向前扑去,一早毕竟只是个孩童身形,力气小,拽不稳,也跟着一起往前栽,一大一小被李怀信两手扶住,拉扯到掌心伤口,他痛“嘶”
一声,明明只是搭把手,也及时把人稳住了,却好似方才抬了两只千斤鼎一般,待松手时,仿佛浑身力气泄尽,虚浮得要命。
青峰子顾不上言谢,急切道:“快!
我们必须立刻阻止,不能让那些行尸去到村子,得赶紧想个法子,以防接下来有更多尸体起尸。”
然而当他们下到千尸阵,已经到处坑坑洼洼,那些原本被埋在地下的尸体,全都掀开了腥土,不知去向。
它们鱼贯下山,摸向了村庄。
青峰子脸色陡然大变,瘸着一条腿,急急慌慌往前奔,也顾不得伤口还在流血:“坏了,出事了,我们得赶紧下山救人。”
李怀信紧跟其后,却忍不住问:“那些村民要杀你,你却还要救他们?”
“我当初不惜一切,好不容易才救下这些人,难道就不管了吗,那么我所做的这一切,坚持到现在,又有什么意义?”
他说:“如果一开始我就不管不顾,仍由他们在七绝阵中自生自灭,那么这些人命,都无需我来背负。
但我既然没有袖手旁观,选择背负了半村人的命债,逆转七绝阵的磁场,那么这些恩果报应,也一同落在我的身上,我把这里变成阴山阴地,才养出这千百具荫尸,这些荫尸因我而起,若再去杀人,则是我造下的孽,那么枣林村全村人的生死,就都与我息息相关了。”
李怀信觉得蛮惊奇的,居然有人历经苦难,却还能大包大揽,用那身看似枯朽的身躯,把人的恩怨憎恶和危在旦夕都一肩抗起,这究竟是可贵呢?还是傻呢?他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做了最惨无人道的事情,又在惨无人道之中救苦救难。
李怀信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五味杂陈,他问:“现在千尸阵破了,会对七绝阵有什么影响吗?”
“不会再有什么影响,因为当初我布千尸阵,目的就是为了将此地逆转为殍地,既然整个村子已经完全变成了阴山阴地,千尸阵破也就不会再有所影响。”
李怀信道:“所以现在这个七绝阵,除了困住大家,应该没有什么危害?”
贞白道:“但那些死去的人起尸了。”
这也算是一种危害吧。
李怀信没再接话,闷声下山,因为自方才闯铜铃阵起,他就开始力倦神疲,耗到现在,一直强打精神。
毕竟底子还没恢复,进了枣林村,就开始被村民连番折腾,两天一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刚不住。
李怀信只觉得,自己快被熬死了。
但这女冠,到底是不是人?他们一直形影不离,被凶铃引入枣林村时,他起码还在破庙昏睡了半宿,这女冠却连夜潜入水底查看童尸,到现在已经挺了两天两夜,却一点疲态都不显,一副还能与行尸大战三百回合的精神头,究竟是什么斗战胜佛的体质?
李怀信咬紧牙关,一路撑到村子,远远就听见嚎啕惊呼,一声比一声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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