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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一旁观望,七嘴八舌的议论:“这王氏真杀人啦?”
“听说还把人埋在院子里呢。”
“哎哟作孽啊,太吓人了。”
“不会吧,那夫妻俩平时挺和善的呀。”
“知人知面不知心,瞧见没,官爷手里那一包,就是从王氏院子里挖出来的尸骨。”
众人一阵唏嘘,赵九转过身,对贞白道:“是个小孩……”
说到一半就顿住了话头,保持着微张的唇形,目光穿过贞白的侧颜投射在青衣女童的身上,她站在横开于大街处那道逼仄的陋巷口,纤细苍白的手指搅着青丝,一下下转动时,腕颈的铃铛却不响。
赵九听不见,可贞白却听见了,她闻声回头,那女孩便咧开嘴角,露出甜甜的梨涡。
赵九之前就觉得这丫头有些奇怪,而今又见她站在何大爷身边,当下窜上前,用提着柳木的那只手指向女孩:“你你你……”
又觉得这熊孩子要知道自己玩了人骨早该吓尿了,顿时谴责不出口,所以手指头一转指向何大爷,“我说何大爷,都是街坊邻居,王六他家已经够倒霉的了,你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
何大爷:“我当时也吓一大跳,想也没想就拉着孩子去衙门,哪知道是在王六他们家捡到的,瞧瞧,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杀人掩埋就能瞒天过海,早晚都要遭报应的。”
这报应所指便是女儿失踪、王六惨死、王氏绳之以法!
赵九脸色一沉:“您老话可别乱说,遭什么报应!
都还没查清楚呢,别弄出个冤案来。”
那何大爷是一路跟着官差进王家的,亲眼目睹他们刨开草垛,从坑里将骸骨挖出,甚至还挖出一把铁锹,何大爷猜测,估计是杀人埋尸的凶器。
王氏看到这把铁锹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没回过神。
衙门内有仵作验骨,不难推演这具骸骨已经被埋二十余年,鉴定性别后,官府则从三十年前开始翻查失踪人口。
何大爷还欲与赵九争辩:“现在人赃俱获,那王氏一看就心里有鬼,就算她不是凶手,肯定也知道内情。”
赵九急道:“说话不负责就可以乱说是吧,上来就给人扣罪,还肯定,你肯定个球啊。”
何大爷嘴角抽搐,在大街上被人指着鼻子开骂老脸有些挂不住,顿时尖酸刻薄起来:“哎哟赵九,平时没见你多热情,怎么王六一死,你就百般殷切地往人寡妇门前凑,打得什么主意呢,那心思都顶脑门了也不知道收一收,可别半夜进错了被窝啊。”
“我去你个老不死的,满嘴喷粪。”
赵九一嗓子骂开,那捆柳木直接砸了过去。
何大爷猛地退后躲开,脸红脖子粗地喊:“好你个王八羔子,被人说中就急眼儿了是吧,不就是打着馄饨铺子的主意吗!
就你那点龌龊心思,早盼着人丈夫两腿一蹬然后自己替补上去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馅饼还没啃上,那寡妇就给下狱了,你白殷勤这么久,还不得来恨上我!”
这何大爷出了名的刻毒,比那些背地里嘴碎的妇人也过犹不及,舌头一卷就是淬了毒的利箭,刺得赵九咬牙切齿,跳脚道:“别他妈搬弄是非污人名声,王六如今尸骨未寒,当心他半夜爬起来抽你个老不死的。”
何大爷冷嘲:“我又没跟人寡妇门前凑,王六即便诈尸,抽谁还不一定呢!”
比嘴贱,赵九道行远远不及,若是动起手来,他一篮子扣在何大爷头上,香火纸钱倒散下来,一包朱砂粉末撒了满身,接着便是一阵拳脚落下。
何大爷鬼哭狼嚎:“来人啊,打人啦,救命啊,要死人啦,赵九你个杀千刀的啊……”
歇斯底里地将已走远的官差给嚷了回来,纷纷把赵九从何大爷身上扒下来,何大爷岁数大了,被揍得哎哟连天,把竹篮从头上摘下来狠狠朝赵九砸过去,鼻青脸肿的捂住胳膊哭道:“官爷啊,这王八犊子是想要我小老儿的命啊,乡亲们可都看见了,就因为我说了他跟那王氏的丑事,他就想杀人灭口,我看他就是做贼心虚,说不定王六就是他俩设计谋害,快把他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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