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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响屋内传出窸窣声皇帝好似亲自趴到了地下翻阅散落卷宗。
卢云屏气凝神听得屋内衣杉拂动皇帝站起身来低声道:“怎么搞的……审官没具名?”
听得此言卢云双眼圆睁却也觉得荒唐了。
这朝廷里的刑名重一个卷宗不论严明与否最要紧的是审讯过程不能出错不单得具名还得细写状文否则案情一经追查审官必然出事。
尤其人命关天便算是个升斗小民往往也能望上喊冤闹到五院会审六部开堂万万怠慢不得更何况琼翎不是别人他是世家弟子开国大公之后如此惊天大案审官怎敢不留姓名?难道不怕琼武川告上天庭?
没有告事情都过去了十五年琼武川还是没告。
即使独子遭逢不白之冤即使女儿成了皇后琼家还是任凭琼翎沉冤于九泉就是没替他申冤。
屋里静了下来皇帝好似也陷入了沉思过得好半晌忽道:“极峰。”
哗地一声纸张全数扔了出去听得皇帝大声道:“这案子是极峰亲审!
所以审讯时没留姓名!”
卢云心下一凛已知琼翎的案子早已上达天庭了又听皇帝大吼道:“来人!”
门外脚步慌张听那福公公道:“万岁爷!
奴婢在此候旨!”
皇帝沉声道:“调三法司朕有事问他们。”
福公公忙道:“是、是、奴婢这就去。”
正要离去又听皇帝沉声道:“慢!”
那小福子好似跪了下来颤声道:“奴婢听着。”
皇帝淡淡地道:“把琼武川找来。”
小福子忙道:“是……”
慢慢起身倒退行走听得皇帝大吼道:“还不快去!”
砰地一声那小福子绊了门槛险些跌了一跤。
那王公公待小福子走远了方才道:“皇上保重龙体啊这琼翎人都死了您就别费神啦。”
皇帝道:“这你别管朕不在的这几十年稀奇古怪的事太多了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该办的就要办、该平反的就要平反。”
王公公细声道:“皇上先歇歇吧倒是奴婢上回向您提的那事儿您考虑得如何了?”
皇帝叹了口气:“别说了遗宫那案子闹得天下大乱朕怎能再来一次?”
听得“遗宫”
二字卢云微微害怕不知皇帝又想干些什么?王公公道“皇上此一时、彼一时啊泯王妃不肯做的事难道玉瑛就不肯?你俩共历患难、您还信不过她么?”
皇帝叹道:“便算她肯朕也舍不得。”
王公公低声道:“皇上您舍不得她她又舍得您了?照奴婢看您该找个时机向她表白了省得老是牵肠挂肚的……“
皇帝叹了口气:“说真的朕走了之后心里最放不下的其实也就她一个……她若愿随朕……唉……”
皇帝说了一阵话不知所云想来也累了听得榻褥微响想是躺了下来。
卢云早想走了一听皇帝躺下了立时取出灵智送来的地图四下对照方位瞧着瞧只见竹林更深处还有几间厢房与祖师禅房相距百尺更妙的是并无兵卒看守一时心下大喜已有脱身之策。
他将折纸揣入怀中正要迈步离开突然间却又摸到怀里那份奏章。
这奏章是先前从天王殿捡来的正是出自户部主薄“余愚山”
之手几番送入内阁却都遭人退回足见碧血丹心。
如今自己与皇帝近在咫尺再不替他呈递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朝局如此这奏章送与不送其实并无分别说来也不过是聊尽人事罢了。
卢云默默叹息反正四下无人便慢慢起身看准窗锁所在运起掌中粘劲听得一声轻响隔物传力锁勾已然脱落便又悄悄推开了窗扉。
窗扉一开现出了屋内景象只见房里堆满了公文卷宗怕有一人高了炕上一人半躺半坐背对着自己手上抱了只小猫想来便是正统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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