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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兄高居榜,该请我等去喝酒才是!”
她足下立停,猛然转身,朝后望回去。
恰又对上那男子不曾移开的目光,俊脸依然扬笑,见她回望过来,便对她浅浅一笑。
她蹙眉,见那男子被身后数人连笑带拉地拽走了,这才慢慢转过身来。
尹兄,尹兄……尹清是他?
不禁微微哑然。
以他之才,殿试之后必会一举登第。
而他将来一旦入朝为官,这等才学配上这等俊貌,不知会在朝中女官们中间掀起怎样的一番波澜。
想着,她又觉得有些有趣。
沈知书离京外放已近两年,京中朝堂鲜有能逾其当初风采者,如今这一个尹清,比起沈知书来倒也不差。
且他并无沈知书那样令人“望而生畏”
的家世,想必会令朝中女官们趋之若鹜。
街边桃树碎花摇落,洒了她一身淡香,她走着走着,不禁抬眼望一眼这碧天灿阳,嘴唇不禁又抿起了笑。
眼见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场进士科便有这等才俊之辈涌出,这一副太平盛景令人安隅,她比谁都要开心。
殿试之前,她依谕旨而将礼部试的策论卷子誊抄整理好,呈至御前请皇上过目。
虽知不可过分逾矩,可她还是忍不住将之前曹京给她的那封拜贴一并带到了睿思殿,与尹清等人的策论一同呈了上去。
“陛下,”
她在案下不退,只等着他翻阅那些策论,小心翼翼地措词道:“臣之前偶得尹清所作诗文,比他这篇策论更显才华,陛下可愿一阅?”
这段日子来尹清在京中已是声名雀起,以潮安北路才子、京中礼部试会元而闻名于士林,有传言道朝中已有臣工欲觅其为婿,眼下殿试虽还未开,却足见朝臣们对此人企望之高。
他听见她的话,一把扔了手中的纸,靠上椅背,垂眼盯住她,“你可曾见过尹清真人?”
她老实地点头,“曾见过一面。”
他静待半响,突然道:“前几日听人说起,此人甚俊。”
她想了想,点头道:“臣以为纵是拿沈知书沈大人相比,尹清亦不逊分毫。”
他慢腾腾地从案上抽过那封帖子,伸指拨开,轻扫一眼,然后又望向她:“便值得你不顾殿试诸例,眼下就来向我举荐此人?”
她听出他话中不悦,不由微窘,抬眼看他,解释道:“臣怕陛下错失良材,倘是尹清于殿试上挥不利,名出三甲之外,岂非一大憾事?”
他面无表情,缓声道:“倘是此人于殿试上做不得好文章,便是诗文书翰堪比潮士,我也不会因你之言而特开恩例。”
她知道自己此番惹他不高兴了,便默声垂,不再言语。
殿上还有宫人未退,他却展臂撑桌,冲她道:“过来。”
待她上前,他便凉声道:“比起沈知书亦不逊分毫,倒是怎么个俊法?”
她瞅着他脸色不豫,再听他这语气,心下顿时转过弯来,脸一下子就红了,嗫喏道:“臣……臣既不觉得沈知书沈大人俊,也不觉得尹清此人俊。”
“欺君之罪你倒是不怕。”
他的声音依旧凉漠,可眉间却微微舒缓开来,“殿试之前,不准你再私会与试贡生。”
她急道:“臣并非是私会……”
见解释不通,她便索性撇嘴道:“陛下身在天子之位,怎么还因为区区一贡生吃起味儿来了?”
他被她说中,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你放肆!”
她亦不给好脸色,冷声道:“臣就是放肆了,陛下尽管责罚臣。”
这是她头一回与他逆颜相对,他显然也没料到她竟会生气,仿佛是头一次现了她的另一面似的,他的脸色忽而变缓,半响低声道:“是,我是吃味儿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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