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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茯苓看了眼自家主子,多少放心不下,中门蓦地被合上,她心中担忧更甚,便差了两名小丫头替她去。
隔着轩窗,陆良佐在榻边来回踱步,脚步越来越慢,他没有如苏芙骗他时大动肝火,反而向在同她商量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们的婚姻本就迫于无奈,原打算年底寻个由头便休了你,放你,也放我自由。
可是没想到你这么耐不住寂寞与人苟且,珠胎暗结,公然在我头上戴了大绿帽子,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段芝龄头一回受此羞辱,却是有口难言,低着头不说话。
“想留下孩子,我可以给你休书,想继续做陆太太,它就不能留。
没有当场揭穿你,我是给你也是给段家留面子。”
“我不能离开督军府,你是知道的。”
他讽刺一笑,挑起她的下巴,“那你想怎么办,让一个没名没姓的野种进我陆家宗祠?”
“他不是野种!”
这是两年来,段芝龄第一次反驳他,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
“我说过了,要么让你的男人带着你走,要么打掉它,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茯苓再看不过眼,撞门进来护住段芝龄,“您就别再冤枉我家小姐了,她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身子嫁给您的,肚子里怀的,也是您的骨肉,您若不信,大可去问四姨太,这一切都是她出的主意!”
“洛丽···”
陆良佐脸色骤变,似乎想起什么,摔门而出。
段芝龄担忧道:“也不知道她要怎么跟爷解释。”
“小姐,你们之间,只是交易,又何必管她如何解决,大帅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很高兴,我明儿一早就摇电话家去!”
经过一夜折腾,沈副官送心儿去了洋人教会医院,梅苑的灯已熄了大半,只余洛丽房内一盏。
她挑着烛花,享受着风雨欲来的寂静,想象着他发火的模样,或者,他一气之下会一枪解决了自己也说不定,若真如此不幸,那么死的时候,自己该告诉他,自己是洛丽,还是···锦枫呢。
雕花中门被踹开,看着静坐在小桌边恍若无事的人,火气一下就涌了上来。
重重一拳捶在桌上,震倒了烛台,蜡油流在她白希的手背上,她依旧一动不动。
“疼吗?”
洛丽没心没肺地捧起桌上的凉茶,“不就是和你玩了个游戏么,这在百乐门里是多常见的事儿啊,何必动这么大火?”
茶盏被打落在地,“乔洛丽,在你看来,这只是一个游戏,把我玩弄在毂掌之中很过瘾是不是!”
“你现在冲我发什么火!
那些晚上你也很享受不是吗?太太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尾音还未落尽,已被他扼住喉头,抵在轻纱幔帐的屏风上,洛丽看着他因愤怒而发红的眼睛,故意笑出了声。
随之而来的是脖颈火辣的痛,他好似真的要将她的脖子掐断才能解恨。
承受不住重力的屏风轰然倒下,他方松了些手劲,似有不忍,“我只问你,这些日子,可有一夜是你?”
“没有,一刻也没有,你别忘了,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委身于你!”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还是你一心只想着那个茶舍里的日本人!”
洛丽挣扎着推开他,“原来自始至终,你还是不相信我!”
他冷笑,“我也全心全意相信过你,可你是怎会回报我的?帮别的女人向我借种!
是颗石头也该捂热了,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洛丽将手覆在心口,“人心当然都是肉做的,只可惜,陆良佐,这里在三年前就住进了一个人,你永远都比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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