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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镜城浮世绘（第2页）

方思所在的科技园区位于公寓东侧，现代化的玻璃幕墙大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走进公司，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咖啡因和电子设备特有的味道。

他的工位在一个开放办公区的角落，相对安静，三台显示器上已经闪烁着代码编辑器和一个复杂的算法模型可视化界面。

“方工，早。”

隔壁工位的同事打招呼。

“早。”

方思简短回应，立刻投入工作。

他今天要优化一个推荐算法的核心模块，遇到了梯度消失问题，收敛曲线不太理想。

整个上午，方思几乎纹丝不动，只有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偶尔推一下眼镜，盯着屏幕上的公式和曲线陷入沉思。

周围同事的讨论声、电话铃声仿佛都被他屏蔽了。

在这种时候，他那种天然呆的气质会完全被一种极致的专注所取代，显得冷静甚至有些疏离。

午休时间，同事约他一起去食堂，他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泡面杯。

“不是吧方工，又吃泡面？食堂今天有红烧肉诶！”

同事表示不解。

“这个效率最高。”

方思解释了一句，便起身去接热水。

对他而言，吃饭只是补充能量，红烧肉和泡面在本质上都是碳水和蛋白质，而泡面能为他节省出更多时间来回调参数、测试模型。

这种近乎偏执的效率至上主义，是他在高压技术领域保持竞争力的方式之一。

只有回到公寓，面对楚瑶准备的早餐或大家一起点的外卖，他才会偶尔（在众人“胁迫”

下）放弃他的泡面哲学。

与方思安静的技术世界截然不同，秦可工作的画廊位于城市西侧的艺术区，周围是充满设计感的咖啡馆和独立书店。

画廊内部空间开阔，白色墙面挂着风格各异的画作，光线经过精心设计，氛围优雅而略带疏离感。

然而，优雅的表象之下是暗流涌动。

此刻，秦可正站在一幅抽象画前，与一位头发花白、衣着讲究但表情挑剔的老艺术家周旋。

“秦策展人，我认为这幅作品的位置不够突出，它应该放在主展厅的入口处。”

老艺术家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赵老师，我理解您对这件作品的重视。”

秦可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但本次展览的主题是‘城市韵律’，入口处我们已经规划了王老师那组更具动感的雕塑，与主题呼应更强。

您的这件作品内涵深邃，放在中厅这个相对静谧的区域，更能让观众沉浸其中，细细品味。”

她的话既肯定了艺术家的作品，又清晰地阐述了策展逻辑，同时巧妙地将位置安排合理化。

几个回合下来，老艺术家虽然仍有些不满，但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秦可趁机提出邀请他参加晚上的开幕酒会，并承诺会向重要藏家重点推介他的作品，终于让对方露出了笑容。

送走艺术家，秦可轻轻舒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僵的嘴角。

策展工作远不止是挂画那么简单，它更是人际关系、商业逻辑和艺术理念的微妙平衡。

她需要八面玲珑，需要精准判断，需要强大的控场能力。

这种绝对掌控的感觉，让她在疲惫的同时，也感受到一种满足。

这或许也是她内心深处支配欲的一种外在投射。

镜城体育学院的训练馆里，回荡着器械碰撞和教练口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