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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伸手去拦:“江兄弟,徒死无益。”
“我们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结义之时就说好,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江一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正色对许平道:“大人,还请回禀侯爷,让他老人家弹劾侯洵还有鲁军那帮杂碎,为我兄弟讨还公道。”
说完后江一舟一夹马腹,头也不回地向着余深河的方向冲去。
他拔剑在手的时候,许平听到江一舟最后的嘱托;“大人,拜托了。”
看着江一舟消失在乱军中的背影,许平低声吩咐旗手:“收好旗帜。”
听到这声命令,旗手跳下马把营旗从旗杆上扯下,折了几折揣进怀中。
刚才随着营旗倒下,明军士兵心中仅有的最后的一点勇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骑兵还是步兵,所有的人都丢下长官开始各自逃生。
叛军的骑兵主力大多在叛将陈元龙手中,前日他的部队被明军重创,至今未能恢复过来。
虽然叛军已经展开追击,但他们的骑兵极少,和明军对阵的这队叛军更是没有几匹马,好像也就是有些游骑、斥候之类,这使四散溃逃的明军得获一线生机。
许平带着旗手一起北逃。
虽然他们起步晚,但仗着骑马,很快就把大部分叛军甩开。
望见官道上的叛军只是稀稀拉拉的一小群人,许平就把心一横,直冲过去打算夺路而逃。
那些刚刚跑过来的叛军看见两个明军骑士临近,纷纷用手中的棍棒、长枪去拦阻。
不过他们人数不多,间隙很大,许平和旗手不费吹灰之力就从他们的缝隙间穿过。
许平粗略一望,零星的叛军骑兵正在追赶向西跑进大片麦田的明军步兵,暂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刚刚暗暗庆幸,许平突然觉得胯下坐骑一震,接着马就扑地跪倒,马鞍上的许平随即被甩飞出去,在地上连打几个滚。
本来还在伤痛的肋骨,经此更是痛得好似折断一般,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不远处他的马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可以看出来,刚才有一枚子弹从马的臀部射入,贯穿它身体又从腹部穿出,眼见马是活不成了。
这一瞬间,旗手已经奔出去好远,正勒定马回头向长官看过来。
许平努力想站起身,却痛得连话都说不出。
眼见一群叛军呐喊着向自己飞奔过来,许平忍着疼痛,吃力地冲旗手挥挥手,奋力喊道:“快走,快走!”
远处的旗手看着已经冲到长官身边的敌人,咬一咬牙,掉头绝尘而去。
许平看见旗手安全离开后,转回头深吸一口气,挣扎着勉强站起身,右手把剑拔出,平举在身前,左手落下面甲。
当先冲来的一个叛军士兵手持长枪,猛地向许平腰间戳来。
矛尖撞上许平的甲胄时,他被顶得一弯腰,左手握住枪杆的同时,用力将长剑向叛军头上斩去。
那个叛军头一低,避开剑峰。
同时另一个叛军也已经赶到,他手中长枪一挥,重重拍在许平的肩头。
接着又是一枪,抡在他膝弯上,把许平打得单膝跪倒在地。
第三枪击中许平的头盔,把他打翻在地,手中的剑也飞出去了。
几个扑上来的叛军用武器向着许平的身上乱砍乱砸,完全丧失自卫能力的许平下意识地用手臂护住脖颈要害,趴在地上。
只听见周围叛军士兵呼喝着,把他的盔甲敲得叮咚作响。
头盔被连续砍中几下,虽然还没有破开,但却把许平震得头疼欲裂,眼前发黑,几乎昏厥过去。
“子君……我回不去了。”
许平知道自己势必死于此地,觉得意识已经渐渐模糊。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趴着,闭着眼,一阵阵地天旋地转。
身上似乎已经不再感到疼痛,只是耳朵里轰轰地响,几乎要被那密如雨点般的金属敲击声震聋。
隐隐约约的,许平地感到有一只手扳住自己的肩膀,把他猛地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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