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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序站起来,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瞧着我,眉头舒展,嘴角也有点微扬,大概是觉得我和他同仇敌忾,呛走了个小孩吧。
我才没和他统一战线,妹妹对他不依不饶是他的事,对我无礼是我的事,要不是她对我出言不善我才不会怼她。
我移开视线,才注意到柜台上就是我的电脑,向他确认了下之后,我将电脑塞进包里。
拿了东西我正准备走人,这时里面出来一个人,身材高瘦,白衬衫黑头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种富家公子的斯文气质。
陈序在一旁介绍起来:“这位是我发小景让,这是我女朋友季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说“女朋友”
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轻快,好像还轻笑了下。
“你好你好,之前陈序一直跟我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景让彬彬有礼。
我用余光快速扫了陈序一眼,面不改色地说客套话:“他也经常在我面前讲起你,久仰大名了。”
陈序本就话少,怎么可能主动给我讲自己的事。
景让这个名字今天还是第一次听,我相信八成他今天也是第一次听我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怕我们两个演戏的人露馅,陈序适时插话:“景让刚从国外读硕回来没几天,学的是……”
景让流畅顺滑地接话:“心理学。”
“那这家店?”
刚才有人叫他“老板”
来着,我在这边都两年了,以前的老板可不是他。
“副业而已,赚点外快。”
景让微微一笑。
和他聊了没几句他就去忙了,我和陈序一同出去。
陈序随口问我一句:“回家么?”
我想都没想就“嗯”
了一声。
点了头之后我才猛地想起,昨天他问我晚上有时间吗,我明明摇了头。
不过我现在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他没问我,我也就无需多做解释。
由于我今天穿的是工装长裙,迈不开太大的步子,陈序似乎也大发善心地放慢了步子,和我并肩走过这条熟悉的路。
一路无言。
快到楼下时,我的鞋带开了,于是我便蹲下去系。
再抬头望见他已经到了楼下,左肩是我装书装电脑的邮差包,右手是我买的盛着哈密瓜和西瓜的袋子。
我就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那一瞬间突然很想直接冲他喊:“我们分手吧!
我才不需要你假惺惺的照顾和看似喜欢我的细节!”
我忍住了。
缓了缓,我打算走向他,就像杨絮飞舞的那天一样。
视野里的陈序忽然脚步一顿,回身看了眼,目光攸地落在我身上,紧接着抬步朝我走来。
一步一步,他的脸庞愈发清晰,直到在我面前停下,我听到他淡淡地说:“我刚才在想事情。”
听着有几分解释的意味。
我好不容易提起些许兴趣,顺着他的话问:“想什么?”
他眼皮一耷拉,又没趣地回答:“没什么。”
真是有一手啊小陈序,憋死人不偿命的功力又见长了。
跟着他坐电梯上楼,进门之后第一件事是卸妆洗澡。
洗完澡换上家居服之后,我在浴室的镜子前照了照,该修眉毛了。
放在洗手台上的修眉刀不翼而飞,我打开旁边的柜子,眼前赫然出现好几包姨妈巾,是我常用的两个牌子。
上次的姨妈巾刚好用完,我又没补货,家里只有两个人,是谁买的可想而知。
看来他还真去了超市,一个人。
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修眉刀,或许是因为技术不好,又或是刀刃太锋利,抑或是注意力不集中,我刚修了没两下,就在眉毛旁边划出一个小口子。
血渗出了点,但不怎么痛,好似被蚊子叮了一下,一个不算大的伤痕,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出来。
我放下修眉刀,只是在想,他记性真好。
不过也仅是记性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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