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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懂了吗,阁楼那次电话后,因为你,这只手就毁过一次。”
江沅声凑近,勾唇,笑容在对方灰眸里明灭,“你现在问我,是不是江昭云导致我抑郁复发,当然不是,我真正的病因是你啊。”
“所以。”
他以伤过的左手为环,锁扣在商沉釉的喉间,“你作为元凶,该不该在这里戴上颈圈,赔给我一只狗?”
字句淬着毒,刺人又刺己。
江沅声展露伤痕,一字一句如磋如磨,以至于尾字落后,商沉釉望着罪证无可辩驳,皮囊血色褪尽。
“……好,赔给你。”
情绪坍塌,商沉釉应他所求,向他忏悔,开口时嗓音哑极:“你宽恕我,声声。”
“只是道歉?”
江沅声不为所动,他端详指间这张心仪的脸,额发碎散,浓影遮眸,可怜得让他眼中淬火,心脏快意疯跳。
“Chio,你的悔改在哪里?”
话落,商沉釉被迫望向他,一双灰瞳光芒破碎,犹如被扼死命门的犬,等待主人审判。
太过惹人怜了,江沅声施舍般低头,吻过他眉梢,温柔问他:“以后还敢乱咬人么?”
怔忡良久,商沉釉偏头轻蹭,那只手曾被他践踏如泥,而今他竟不敢亵渎,只垂下睫,驯顺地轻声答:“不敢。”
第33章33度罗西汀
得到承诺,江沅声如愿以偿,不久前吞下的度罗西汀胶囊终于见效,困倦袭来,收走他的力气。
笑容渐淡,他松开商沉釉的颈喉,意兴阑珊地靠回沙发椅。
“我累了。”
江沅声蜷缩着阖眸,嗓音低闷,“我现在要休息下,你自便。”
态度漫不经心,江沅声似乎并不信任那句‘不敢’的承诺,语气散漫地赶客。
商沉釉沉默低头,良久,等江沅声呼吸平缓,他才定怔地抬眸。
白绒毯簇拥人影,他的画家雪球似的抱成一团,轮廓晕光,衬得发丝柔软,眼睫柔软,两斑睫影下面庞安宁,像是冬日壁炉下的猫。
景象似经年的幻梦成真,曾是他可望不可即的企盼。
商沉釉注视画家微红的耳尖,又缓慢看向膝盖处干涸的血痕,随即失神地敛下眸,从跪姿踉跄站起。
立定许久,碎发下的那双灰色眼瞳泛起血丝,周遭乱影涌动,瞳孔里无数猩红脉络蔓延。
直到最后,商沉釉眼眶里唯有江沅声一道影,近似两簇残火,而他沦为枯烟,了无生气。
不知又过多久,江沅声辗转翻身,下巴埋进枕头,发出很轻的一声哼,将他惊醒。
他挪开视线,环顾这处公寓,布置偏空旷,除去基础家具外鲜有装饰,缺乏生气。
唯一的生活痕迹集中在远处书桌。
桌上物品并不多,书本摊开,纸笔歪斜,角落的日历勾出手写笔迹。
注意到某处细节,商沉釉轻步走近,拾起日历记录簿。
上面显示的课业日程排布紧凑,而在月末的那个日期框,换成了铅色的笔迹标注,写着‘去找他’。
商沉釉无法判断,所谓的‘他’具体是指谁,极大概率是指松川智也。
霎时间心生焦躁,商沉釉蹙起眉,灰眸阴郁地泛起戾色。
他遏制下愠意,拿起一支铅笔,落笔极快地在‘去找他’的右下方写了一句留言,又从西服口袋里取出手机,拍下日历笔迹,快速编辑发送了一条文字短讯:
录入这些日程,尽快同步给我。
屏幕震动,弹出来自秘书的回复,第一条是工作提醒,催促他返回公司处理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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