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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皱着眉头不解,“公子,你说,那薛姑娘到底在想什么?为何偏偏钟情于洛文钧那样的男人?”
李长澈眉眼往下压了压,挺拔的山根在风雪中割开云雾,忽生远观的朦胧感。
他眼神很冷,却一首凝在薛柠远去的背影上。
等人消失在假山后,他才信步从廊下走出去,任由那扑簌簌的雪粒落在他肩头。
“许是她喜欢那样的人。”
浮生不屑道,“可那洛文钧除了会读书,就是个不懂风情的书呆子,出身家世都比不得公子你,为何薛姑娘与公子己有了肌肤之亲,她却不肯多看公子一眼?”
李长澈胸口沉闷了一息,清冷的眉头紧紧皱起,“此事不可与外人提起。”
浮生忙道,“属下明白,定不会坏了薛姑娘的名声。”
李长澈淡淡地“嗯”
了一声,转身往问心居走。
浮生跟在自家主子身边十几年,还是头一回,见公子对一个女子这样上心。
公子早己及冠,也该娶妻生子。
今岁入京,翻了年去便能参加会试。
此次考中,也该入朝为官了。
到那时,他总不能还孤身一人。
可族中还未为公子定下婚事。
就连温夫人……也未曾将公子的婚事放在心上。
明明公子才是李氏宗族的嫡子,可温夫人却将一个庶长子疼得跟眼珠子一般,事事以大公子为先,乃至后来,对公子的一应生活起居毫不过问,对他的前程将来漠不关心。
明明是母子,却仿佛天生的仇敌一般。
如今,公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心悦的女子,却又不能娶她,真是太命苦了。
浮生心疼地看自家主子一眼,笑了笑,道,“公子,以咱们李家的势力,只要你肯,便是强娶了薛姑娘又如何?”
李长澈蓦的冷下眉眼,睨浮生一眼,戾道,“不可强娶。”
那一眼看得浮生后背生凉,他倔强道,“为何不可?属下看得出来,薛姑娘并不讨厌公子,只要公子拿出李氏宗子的身份,再让家主亲自入京为公子提亲,便是宣义侯府又如何,也只能让薛姑娘嫁过来。”
李长澈沉着脸,眸光一阵冷戾,“是谁教你的仗势欺人?”
浮生不明所以,他家公子也不算什么真正的正人君子,真要做起事儿来也曾不择手段过,说一句心狠手辣不近人情也不为过,只是到了薛姑娘这儿,却变了样。
他瑟缩着脖子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属下僭越了,公子恕罪。”
李长澈定定地看他一眼,沉声道,“日后,不许再提薛姑娘三个字。”
浮生忙道,“是,属下知道了。”
李长澈自嘲一笑,拢紧披风,踏入问心居。
看了一空荡荡的院落,心头没来由一阵刺疼。
他对薛柠,并非临时起意。
他想起年少时,在东京与薛柠的初遇。
那会儿她还小,薛氏全家皆战死,她父母兄长的棺椁被运回东京将军府。
她傻傻的站在那三具棺椁前,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与无措。
他站在陆嗣龄身后,远远看着那胖乎乎的小姑娘扑进表兄怀里哭得震天响。
心里却想着,她虽没了父母,可也看得出来,她的父母将她养育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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