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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柠抬眸,不卑不亢道,“若依西姐姐所言,一个落水的女子被人从水里救出来,便是失了清白,毁了清誉,没了名声,那阿柠不该被赶出侯府。”
谢老夫人道,“那你当如何?”
薛柠道,“阿柠应当嫁给阿兄。”
这话一落,惊得众人都变了脸色。
谢老夫人一愣,皱紧了眉头。
苏清咬了咬唇,难以置信道,“薛柠,你无理取闹什么?想得美,世子哥哥也是你一个孤女能高攀——”
苏清说话太过首白,孤女这样的字眼,惹得江氏面露不悦。
董氏蹙了蹙眉心,按住苏清的小手,阻止了她的话。
薛柠认真道,“阿柠前些时日被阿兄救回栖云阁,不少人都看见了,二哥哥那日还以此事来嘲讽阿柠,若阿柠如此便算是失了清白给阿兄,阿柠难道不该嫁他?”
江氏噗嗤一笑,苏蛮也跟着笑了,“就是!
祖母,蛮蛮赞同阿柠妹妹的话!
若她真因落水没了名声,那阿兄应该最先负责!”
苏清脸色越发难看,阴沉沉的。
江氏忙道,“母亲,蛮蛮话粗理不粗,再说,若柠柠与那男子孤男寡女在一处也就罢了,可听说当时那么多人看着呢,还有镇国寺的妙林大师也在场,不过湿了水,哪就将身子看光了?瞻儿,你人在寺中,你且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薛柠屏气凝神,低眉垂目,乖巧跪在堂内。
也没看苏瞻一眼。
她知道,苏瞻一定会替她说话。
只因他是这东京城里,最不愿娶她的人。
果然,苏瞻很快慢条斯理开了口,“我亲眼所见,她并未与人苟且,落水也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那会儿我在,并未有多少人看见她的身子,她亦很快被宝蝉带回禅房换衣,之后,同我一道回府。”
纵然心中酸涩,薛柠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
苏瞻的话,让等着找茬儿的人无话可说。
她又抬起头,对谢老夫人表了忠心,“薛柠住在侯府一日,便是侯府的人,定会全心全意为侯府着想,若老夫人认同西姐姐的话,要将阿柠嫁给曹世子,亦或是那救阿柠命的男子,阿柠也会乖巧听从,绝无半句怨言。”
苏瞻挑了挑眉梢,扫过薛柠雪白的小脸,没说什么。
谢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叫人将薛柠扶起来,又道,“你头发还是湿的,早些回院子里沐浴梳洗别伤了身子才是。”
薛柠如释重负,笑了笑,“多谢老夫人。”
热闹落幕,苏清再气急败坏也无可奈何。
薛柠领着宝蝉从万寿堂出来,帘子一落,挡住那屋子里一张张心怀鬼胎的脸,她身心都轻松了。
廊外下着雪,绒毛一般,风也冷极。
姑娘们都穿着厚厚的狐裘,一圈儿毛茸茸的灰鼠毛围在脖子上。
薛柠脖间却是白花花的兔儿毛,簇拥着她尖细的下颌,衬得她本就欺霜赛雪的小脸儿露水一般,一双眼睛又大又湿漉漉,黑得出奇。
秀宁郡主见苏瞻起身,也忙着站起来,红着脸道,“世子哥哥,你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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