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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从没有骑过马的小女孩来讲,在马背上连续奔波三日是一件很严酷的折磨,大部分人只知道马是这个世上最好用的代步工具,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便是既然马这么好骑为什么还会有人要发明马车这个东西。
一方面固然是马车具有一定的隐私性,但最大的原因便是马车的舒适程度要远远比直接骑马高很多,尤其是长途跋涉的奔波。
无论车子怎么抖,屁股下面终归是软的。
怀里抱着自己最小的女儿,拓跋红玉背靠树干,双目一闭,没过多久头便歪了过去。
她太累了,需要休息。
马丘隐与他的二妹都没睡,少年固然也困,但他年纪小,精力旺盛,此时倒也还能撑得住,他的二妹马采薇则是因为双腿内侧的伤势过于严重,先前在马背上摩擦得太狠,此时将伤口包扎之后,那里一直传来钻心的痛。
也不知是因为担心引来什么不该引来的人,又或者她不愿意打搅到自己母亲睡觉,马采薇始终没有再叫出声,只是她紧紧与自己哥哥相扣的小手用尽全力。
马丘隐问她疼得有没有好些,她说不疼了。
看着自己妹妹的模样,马丘隐很心疼,他安慰马采薇说道:
“采薇,等到了氏族里,咱们那些舅舅婶婶便会拿来灵丹妙药,往伤口上一涂就好了,就不痛了。”
马采薇涉世不深,对于这些也不明白,但她对于自己的哥哥很信任,用力地点头,一想到到了氏族之后伤口就会好起来,这疼痛好似也不那么揪心了。
太阳落山,夕阳辉芒的余韵被黑夜彻底驱逐,原本靠着树干熟睡的妇人在眼前彻底黑暗的那一刻,非但没有变得安详,反倒是猛地惊醒,后背尽是冷汗。
他们是在夜里出逃的,黑暗对于拓跋红玉来说意味着危险,她不敢继续休息了,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怀里的小女儿是否有事,确认她的安全之后,拓跋红玉立刻叫醒了在一旁不知何时打盹的马丘隐兄妹。
“孩子们,快上马,该走了!”
她语气急促,催促着二人。
然而,面对她的催促,马丘隐却是面色苍白,一言不发,即便在黑暗之中,拓跋红玉也察觉到了自己孩子的异常。
她的心头咯噔一下,视线平移,这才发现这棵树旁竟不知何时多了一匹马。
拓跋红玉还未开口,便听见了树干背后传来了一道冷漠的声音:
“休息好了?”
这声音像自地狱而来,为求索命,拓跋红玉第一时间想要站起身子,却因为虚弱反而一个踉跄,差些没有摔倒。
“休息好了,就该上路了。”
那道声音再度开口,兵刃出鞘的声音穿插在这荒原的风声之中,尖锐又危险。
拓跋红玉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她纵然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她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孩子,轻声道:
“孩子们,娘对不起你们。”
身后走出了一人,手持长刀,对准了拓跋红玉的脖子,平静说道:
“你们最对不起的是天机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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