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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敢的?”
弓雁亭问。
“没什么不敢。”
元向木声音粗粝,“只要够胆,骑个马算什么,况且我一直都这么过来的,就算运气不好死了又能怎样?”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很无所谓,似乎对自己的命完全不在意,他只按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活着,就像高空盘旋的鹰隼,没人能真正将他关进笼子里。
可他又不是真正自由的,他的手和脚甚至脖子上都勒满长着倒刺的荆棘,越挣扎刺扎得越深。
一个人为什么能如此洒脱,又偏执到了极致。
矛盾。
这是他看见元向木第一眼心里就冒起的感觉。
利落的毛寸和眼底的慵懒。
过分精致的五官和刚毅冷硬的轮廓。
仍然记得方澈发病时,他看见被围在人堆里的元向木,那时头顶是晌午的阳光,元向木看过来的眼睛黑得让人心里发寒。
那是种极度平静的、死物一般的冰冷。
人声逐渐逼近,他们被涌上来的救援人员扶起,周围一堆人嘈杂喧闹,简单检查后又被拉上车,回到更衣室换了衣服,便又乘车往回走。
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车厢内昏暗又静谧,突然发生的变故似乎消耗了元向木所有的精气神,他靠着车椅就那样无知无觉地睡过去,仰着的脖子被勾勒出线条流畅的剪影。
平日那股痞气褪掉,眉眼间泄出疲惫,脸色也略微苍白,这和他平时乖张的性子相差甚远,看着竟有几分陌生。
车子颠簸了下,肩膀蓦地一沉,弓雁亭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却没有将人推开,直到回到阁楼,元向木都没醒来的意思。
于盛跟江闻客已经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了,见元向木还睡着,于盛探头往里看了看,说:“我抱他上去吧。”
刚要弯腰,弓雁亭出声道:“我来,你俩先上。”
江闻客性子直率,当下震惊道:“你?”
弓雁亭平静应了声,下车绕到另一边手托着后背把人抱起来往楼上走。
原本安排好的活动因为这场意外终止,阁楼三层是专供客人休息的地方,江闻客跟于盛去泡汤池了,三楼整层都静谧无声。
原本还有些微光的房间逐渐沉进黑暗,窗帘开着,外面院子里暖黄淡雅的氛围灯照进房间只剩一点点稀薄的微光。
元向木脖颈处渗出细汗,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很快又平静下来。
他睁开眼,入目漆黑一片,但鼻尖还萦绕着那股淡淡的熏香,便知道自己还在会所里。
静了会儿,他动了动,侧躺着缩起身体,手探下去揉弄。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对这件事上瘾,有时候是醒来,有时是睡前,心里的燥意憋得难受,睡不着,因此总要把自己弄得很累。
被子下的动静越来越快,呼吸带上潮湿的水汽,然而快要达到顶峰的时候,门突然响起一串电子音,接着被推开了。
突然被打断,他难受得微微蜷缩起来,额头抵住枕头咬着唇低低喘气。
有人走到床边,他闻见那股熟悉的味道。
不敢动了,肌肉绷紧僵在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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