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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和她们仍是围着她七嘴八舌地说着。
“嗯……我回来了……”
孟言裳只是对所有人微微笑了笑,再没有多说。
她看着面前的忘川河,双足一点,向前跃起,衣角向后直直地展开,她灵魂记忆中属于孟言裳的身手还在,她伸展双手,指尖首先触到水面,随后整个身子斜斜地钻入了水中。
忘川河的河床是V形的,像一条山谷,谁也没有潜到过中间的最深处,孟言裳的潜水能力还在,如今她更加成熟,也许在未来的某天,就能到河床中心了。
她在河水中,如同一支离弦的沉重铁箭,直直地奔着那处而去,很快便把其他的孟氏族人甩在身后了。
她在河底搜寻着忘川贝、鲛泪等天材地宝,游着游着,魏恕的笑脸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让她恍惚了一会儿。
一天的采集工作完成了,孟言裳跃出了水面,轻轻巧巧地落在河岸上。
她是最后一个上岸的,看见大祭司正站在岸边看着她,应是在等她。
“言裳,怎么样?”
大祭司问道。
“挺好的。”
“还适应吧?”
“没什么不适应的。”
她举了举手中的小篓子,里面装着两三枚忘川贝和鲛泪,它们比采自浅处的更大更亮眼。
大祭司接过她的篓子,欣慰地笑了笑,但这笑容仅是一闪而过。
她招呼道:“大家一起走吧。”
然后离孟言裳近了几步,在她的身旁轻声说道:
“言裳,你不在的这二十多年,冥界发生大乱子了。”
“怎么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巨大凶魂,法力无边,趁着燕京城城隍空缺,在几年前肆虐了燕京城。
他自称青石,领着降服的燕京城城隍庙的牛头马面,组成了军队,前去冲击金陵城。
幽都城隍秦良玉领兵去金陵援助,这凶魂则避其锋芒,在金陵城外围转圈子,把郊外的零散凶魂吞了个一干二净。”
大祭司的声音罕见地颤抖了一下,接着说道:“如今他变得更强大了。
金陵城惶惶不可终日,早晚会沦陷,其他城池的城隍觉出危险,但有的在观望,有的由于谨慎不敢出兵,仅仅有开封城城隍史可法,和琅琊郡城隍公鼐,各派了一队牛头马面过去,如今大战是一触即发。
而且,浔阳城不知为何,在十几年前,突然闭城,也再没有送来投胎转世的鬼魂了,谁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这……是冥界有史以来第一次战争吧?”
“对。
我们孟氏族人,从来不会诉诸武力,但唇亡齿寒,最近各大城隍庙纷纷来人,我们应该与他们接洽好,做好他们的后勤工作。”
她牵起了孟言裳的手,轻轻握了握说道:“如今你回来了,孟氏宗族日常的运转,你多费点心,我得忙打仗的事情了。”
孟言裳点了点头,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您尽管开口。”
接下来的几天里,孟言裳监管了物资采集和灵魂转世,每天都忙得不行。
魏恕的笑脸和话语仍一直缠着她,在她看到来到此地的黑白无常时,在她看着别人投胎转世时,还有在睡梦中……她记起魏恕在那“噩梦”
前,两个人的对话,她说她爱的是失忆后的魏恕;魏恕总是觉得自己为她做得不够,亏欠着她……
“魏恕”
这名字就像一双鼓槌,疯狂地敲打着她的胸腔(孟氏族人也是灵魂体,但孟言裳仍记着上一世心跳的感觉)。
她开始认真回忆魏恕当时的话,她记得他说了他在冥界的姓名的,但模模糊糊的,由于时间过去太久,加上人类肉身的桎梏,她已是记不准确了。
最终,她决定去一趟望乡台的鬼市,找回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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