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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每次见孟行之最后都是一副狼狈样,她也不在乎自己今天的精心打扮,现在在他眼里是什么样了。
她说完,见他沉默几秒,从大衣的衣袋里摸出一方墨绿色的男士手帕。
沈晗黛立刻顺杆子往上爬,小步往前走,旁边保镖来不及拦她。
她走到孟行之面前蹲下来,眼巴巴的仰头看他,“不开牌行不行?”
孟行之眼帘微垂,见她一手紧捏着那张牌,一手小心翼翼的扶住他轮椅把手,又冷又怕,手指都在颤。
而那条穿在她身上的修身旗袍,也因为她半蹲的动作,有半截裙摆落进了雨洼里,浅紫黛色变深变脏。
“沈小姐。”
孟行之漫不经心地发问:“在我的赌桌上反悔,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沈晗黛不敢也不想知道,她大着胆子把脸凑到孟行之拿手帕的手边,示弱的说:“我只是想留下来嘛,uncle别让我走好不好?”
娇媚可怜的脸庞近在咫尺,孟行之拿手帕的手却丝毫没向她偏移,“站好。”
他发话沈晗黛不敢不听,正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半蹲的姿势本就重心不稳,脚一动身体都跟着往后仰,眼看要摔进雨里,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拽住了她。
她心一横,顺势抱住孟行之的胳膊,还是那副委屈的口吻,“uncle,我有点冷,头也有点晕。”
孟行之只当她耍无赖,从她手里抽回几分手臂时,不小心碰到她额头,传来的温度不正常的烫,让他动作一顿。
孟坤要来将沈晗黛拉开,却见孟行之揉了揉眉心,“送她去医院。”
“医院见不到你,我不去……”
沈晗黛整个人都快跌到地上,却还是抱着孟行之的胳膊不肯松手,雾蒙蒙的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对方,自以为很清醒,说的却全是些孩子气的过界话。
可也是真心话。
医院见不到他,哪怕整天守在他病房门口,也见不到他一面。
场面一时沉寂下来,雨落坠地的声音在沈晗黛耳畔一直响。
淅淅沥沥,在t她的意识完全变得模糊之前,她听见男人醇厚的嗓音透过雨声落入她耳畔,“上车。”
这两个字让她全身的紧张顾虑不安都跟着一扫而空,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下来,眼帘都跟着发酸。
没有回音。
孟行之低头,白如纸的脸颊软绵绵的靠在他胳膊上,眼睫颤了又颤,却就是无法将那双眼完全露出来,一副昏昏欲睡的病模样。
他拉下肩头的棕色大衣,盖到女孩身上,语气情绪难辨,“不准睡。”
女孩只本能的唔一声回应他,又没了声音。
“先生。”
孟坤询问。
孟行之拿着手帕的那只手,拭掉女孩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让谢理家的菲佣,到家里候着。”
“是。”
银灰色的幻影在澳城的雨夜里穿梭。
纸醉金迷的不夜之都,今夜为雨雾笼罩,处处朦胧,如雾里探花。
入澳城半岛区,驶入主教山,孟公馆的大门早已打开,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沈晗黛烧的人事不省,意识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身上那条浸湿的贴身旗袍被人换下,柔软毛巾擦了身,身子陷入绵软温暖的床内,沉沉睡去。
感冒加炎症,病来如山倒,高烧持续不退,反反复复了三天,病情才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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