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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过了城去,就便送还。”
那王小二听言,一毂辘起来,黑天摸地,又是着忙的人,捞着裤子当衫子,左穿也穿不上,右套也套不上。
那大圣使个摄法,早已驾云出去,复翻身,径至路下坑坎边前。
三藏见星光月皎,探身凝望,见是行者,来至近前,即开口叫道:“徒弟,可过得灭法国么?”
行者上前放下衣物道:“师父,要过灭法国,和尚做不成。”
八戒道:“哥,你勒掯那个哩?不做和尚也容易,只消半年不剃头,就长出毛来也。”
行者道:“那里等得半年!
眼下就都要做俗人哩!”
那呆子慌了道:“但你说话,通不察理。
我们如今都是和尚,眼下要做俗人,却怎么戴得头巾?就是边儿勒住,也没收顶绳处。”
三藏喝道:“不要打花,且干正事!
端的何如?”
行者道:“师父,他这城池我已看了。
虽是国王无道杀僧,却倒是个真天子,城头上有祥光喜气。
城中的街道,我也认得,这里的乡谈,我也省得,会说。
却才在饭店内借了这几件衣服头巾,我们且扮作俗人,进城去借了宿,至四更天就起来,教店家安排了斋吃;捱到五更时候,挨城门而去,奔大路西行,就有人撞见扯住,也好折辨,只说是上邦钦差的,灭法王不敢阻滞,放我们来的。”
沙僧道:“师兄处的最当,且依他行。”
真个长老无奈,脱了褊衫,去了僧帽,穿了俗人的衣服,戴了头巾。
沙僧也换了,八戒的头大,戴不得巾儿,被行者取了些针线,把头巾扯开,两顶缝做一顶,与他搭在头上,拣件宽大的衣服,与他穿了,然后自家也换上一套道:“列位,这一去,把师父徒弟四个字儿且收起。”
八戒道:“除了此四字,怎的称呼?”
行者道:“都要做弟兄称呼:师父叫做唐大官儿,你叫做朱三官儿,沙僧叫做沙四官儿,我叫做孙二官儿。
但到店中,你们切休言语,只让我一个开口答话。
等他问甚么买卖,只说是贩马的客人。
把这白马做个样子,说我们是十弟兄,我四个先来赁店房卖马。
那店家必然款待我们,我们受用了,临行时,等我拾块瓦查儿,变块银子谢他,却就走路。”
长老无奈,只得曲从。
四众忙忙的牵马挑担,跑过那边。
此处是个太平境界,入更时分,尚未关门,径直进去,行到王小二店门首,只听得里边叫哩。
有的说:“我不见了头巾!”
有的说:“我不见了衣服!”
行者只推不知,引着他们,往斜对门一家安歇。
那家子还未收灯笼,即近门叫道:“店家,可有闲房儿我们安歇?”
那里边有个妇人答应道:“有,有,有,请官人们上楼。”
说不了,就有一个汉子来牵马。
行者把马儿递与牵进去,他引着师父,从灯影儿后面,径上楼门。
那楼上有方便的桌椅,推开窗格,映月光齐齐坐下。
只见有人点上灯来,行者拦门,一口吹息道:“这般月亮不用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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