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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跌落下来的石块砸毁人的面部从而辨认不出死者，尸体放置的地点和爆破点都做过精心的设置，但就是这个设置，让一切都显得过于刻意，反而暴露了动机。

而这一切，闷油瓶怕是从看到现场照片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了。

陈水作为一个姐姐，在面对弟弟的死亡，张口闭口就是赔偿金，回答问题时也没有过多亲情细节的流露，疑点本就很多。

没有想到她居然可以是这么狠心的一个人。

然而更让我心惊的是她的背后居然是一个组织，她竟只是其中的一个成员。

在黑眼镜的逼供下她招出这个组织专找那些离家很远，很少与家人联系甚至根本没有家人的打工者，假装跟他们套近乎，取得对方信任（多以亲友称呼）。

然后推荐他们到一些边远的没有牌照的矿厂工作。

之后找个时机，组织里的杀手暗杀这些无辜的人，伪造矿难，接着假扮的亲属就接到通知，认领尸体索要赔偿。

因为没有牌照，大部分的矿主面对索赔都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解决，不敢扯上法庭，所以这个以杀人盈利的团伙成立几年来只赚不亏，前后已有七人惨遭毒手，用别人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利益，简直是丧失了道德底线，丧失了作为人的基础。

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是东野圭吾《嫌疑人X的献身》（thedevotionofsuspectX）。

其中最吸引我的一点就是男主角为了伪造案发时间，又去杀了一个住在天桥底下的流浪汉。

在故事的开头他说，这样的人，好像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注意。

没有身份，没有职业，没有家人，多一个少一个也没有人在乎。

但是难道他们真的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吗…

第15章

确实他们对社会来说是没有价值的，甚至对自己而言有没有价值都不知道，可是没有价值，就不能活着了吗…我，有没有价值呢？

这个问题给胖子，他一定笑我「天真，你每天交通和饮食都给大天朝创造了多少GDP啊你还不知足。

但是你死了胖爷我就有更多的氧气，虽然不多，但是胖爷我会好好利用的…」

有时候真羡慕胖子这种什么也不烦恼，什么也不多想的人。

哪怕他变成天桥底下的流浪汉，也会过一天是一天认认真真为自己活着而努力吧。

人真是矫情，明明社会贡献和人身价值是金字塔的最顶层，是最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是却被如此看重。

是因为这是人和动物最后的区别吗，活着，和活着像个人，哪个更重要？

等我回神时发现笔录已经做完，陈水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正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审讯室不知道多久了。

唉人就是矫情，我又总结了一遍，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离开。

「诶小三爷，你果真还在这里。

」黑眼镜从门口突然冒出的脑袋把我吓了一跳。

「怎么…？」

「刚刚我们把那女人送走，正商量去哪哈皮一下，发现你不见了。

」

黑眼镜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虽然他本来的笑就很高深莫测）「哑巴说你在这里的。

」

闷油瓶啊，他那敏锐的观察力知道我在哪也很正常。

我甚至觉得他可以同时观察我们所有人然后推测出我们最近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