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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并没有敬酒的过程。
黎影穿着大红色喜服,回福清阁,老实坐在镜子前吃点心。
没让任何人打扰。
镂空雕的窗扇外,偶尔瞧见吃完饭离开的大人物,及走在一旁聊天的徐敬西,无人饮酒奢靡享乐,只过来吃饭看他结婚。
说什么没听见,太低,她也不想听。
他受万众瞩目,她也被迫得到同等殊荣。
五分钟后,朱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不需要想,能来这里的只有徐敬西。
她放下点心,欣喜地回过头:“我好看吗?”
婚服尚未脱下,歩摇头冠如是,徐敬西很少见她穿红色的衣服,甚至可以说印象里没见过,今天是唯一一次,看到穿中式大红色绣金婚服的小姑娘。
衬得脸蛋白里透着粉,清绝靡丽。
徐敬西关门,关窗,一步一步靠近她,俯身,拿纸巾擦走她唇角的蛋糕屑,发觉口红被蹭掉,小姑娘将红纸一含,抿住,松开,娇俏模样望人。
爱美的小东西。
徐敬西双手捏她的脸蛋:“刚刚为什么哭?”
她伸手抱住他脖子,“看到我父亲眼睛红,没忍住。”
她没老实坦言,有校长的原因,也有太多梦都梦不到的东西突然发生,比如,她和他真的穿上婚服在一起的画面。
以及,心中高兴。
徐敬西轻哼,“那你看我不行么?”
她抬起脑袋,认认真真地看眼前人,今日的西服颜色与往日大有不同,暗蓝色在他身上更显几分年轻慵懒,宽阔肩型和竖向条纹走向,很好拓宽了男人挺拔的肩线。
这一生的前半生飘飖孤伶,她可能会忘记很多人与事,但不会忘记这个男人曾说过——“黎影,我没有不要你。”
也不会忘记这个男人曾把画展从沪市搬到帝都给她看,怕她一声不吭藏起来。
这些怎么会忘,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清晰刻在脑里,心里。
叫她泥足深陷,叫她胆大妄为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进高墙。
也不会忘记在婚礼上,他从容握住她的手藏在掌间,轻轻说——“都是长辈,不要哭,这是你该得的婚礼,我父亲在那儿坐着,不会有人不喜欢你,怎么不算门当户对,你爷爷奶奶多厉害,几十年前的电力项目为发展做了多少贡献,你说是不是。”
他父亲不曾参加过别人的婚礼,甚至无人敢请得动,只有自己的儿子。
她想,她的后半生或许有所变动,有所跌落徐太太的高位。
可她不是顾长远的人,就现在,就要现在的爱,就要他。
思绪被男人懒懒地轻笑打断。
下一秒,徐敬西腰弯下,笑着吻在她发顶的珍珠凤冠:“行了,不看了,过期的看在我这儿不算数。”
小东西笑咯咯地问:“先生干嘛不亲脸,是不是有粉底?”
徐敬西气笑了,才不如她的愿,天黑有的是时间亲,不急。
男人手指轻轻拨动她发簪垂下的细链珠子:“以后得委屈你,做徐太太受牵制的事有很多,事不复杂,但也没你想得那么自由。”
对于后面的话,她乖顺点头。
前面那句,她一点不委屈。
有他在,不谈什么委屈。
事事为她遮风挡雨。
男人双手抄在西裤兜里,背靠梳妆台,小姑娘勾住他脖子下来,额头相抵,两个人互诉悄悄话。
他弯着腰,眼眸深邃漆黑,她仰着戴凤冠的脑袋。
互相看着对方。
响起男人懒洋洋地笑声:“不乖啊你,今晚把戒指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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