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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裴司哑口无言。

他从没听过方洛姝提过这些。

或者说，他没有注意她说过这这些。

“走吧，带你去看看真正的方洛姝。”

霍随不等沈裴司反抗，扯着他进了车里。

?

雪场上，方洛姝正在教学员滑雪。

她穿着鲜艳的滑雪服，像只自由的飞鸟般从雪道飞驰而下。

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

沈裴司隔着玻璃窗，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第一次遇见方洛姝，她也是这样充满朝气，笑着带他去小巷吃美食，把他的西装涂鸦成艺术品。

可自从娶她进沈家，她的笑容好像一点点消失了。

七年前那个拉着他做摩天轮说希望他开心，眼睛亮晶晶的女孩，与眼前记忆里在沈家祠堂被折磨得苍白憔悴的方洛姝重叠，让他一阵窒息。

?

“你把她关进了金丝笼，却怪她不会飞翔，甚至找了个替代品。”

霍随的声音残忍。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方洛姝。

而你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

沈裴司的眼眶通红。

他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爱，不过是一场自私的占有。

隔天，沈裴司出现在雪场。

他穿着普通的滑雪服站在学员队伍里，声音沙哑：“方教练，我想报名学滑雪。”

?

方洛姝转身，看到他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沈裴司摘下滑雪镜，露出眼底的血丝和从未有过的卑微。

“阿姝，我想重新认识你。”

沈裴司作为学员加入，方洛姝没理由拒绝。

排尾，沈裴司动作不太熟练地给自己绑好滑雪板，那双手曾翻云覆雨签下千亿合同，此刻笨拙地攥着雪杖。

做好准备工作后，他的眼光一刻都没有离开方洛姝。

方洛姝却把他当空气，不闻不问。

周围的学员看出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个别几个还认出了沈裴司是沈氏总裁，开始窃窃私语。

“他是不是追方教练的？你看他摔了多少次了，膝盖肯定青了。”

“听说沈总以前连过山车都不坐，现在居然敢滑雪。”

沈家对沈裴司这个继承人很看重，任何有生命危险的运动都是禁止的。

方洛看着又一次摔倒在雪道上的男人，没了心情再继续上课。

解散后，她一个人在休息室和霍随发消息。

霍随知道自己昨天那番话不但没有劝走沈裴司，还让人想出新的办法纠缠，气得不行。

看着对方发来好几个小狗生气的表情包，她不禁失笑。

【放心，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理。

】

“阿姝，在和谁聊天？”

沈裴司心里清楚她在和谁说话，心里嫉妒的不行。

他捧着一杯热可可走走到方洛姝面前递给她。

方洛姝接过他手里的可可，却转手递给旁边的小学员。

沈裴司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黯淡。

“阿姝，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方洛姝第一次知道他居然可以这么有耐心和毅力。

看着周围几个眼中闪烁着八卦目光的学员，她带沈裴司来到雪道后山。

“说吧，说完你也不要再来了。”

沈裴司近乎贪恋地看着她，享受这些日子来唯一一会儿独处的时光。

他向她诉说自己发现她离开时的痛苦与后悔，寻找她时的疯狂和崩溃，说到最后，几近哽咽。

“我发誓，以后不会再用家族规矩束缚你，你想去哪滑雪、想过怎样的生活，我都陪着你......”

“没用了。”

方洛姝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沈裴司，有些裂缝不是修补就能愈合的，而且你已经和楚瑶有了个孩子，不管你把这个孩子送到哪，他身体里始终留着你的血，提醒我你曾经和别的女人亲密过。”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头顶传来簌簌声。

抬头望去，整片雪坡正在晃动，像巨兽苏醒前的低吼。

?

雪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