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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何母已然绷不住,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犹如倒塌的堤坝,滚滚而流。
许是这段日子太压抑,姜叙野的到来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发泄机会,情绪一下上来,她崩溃的凄泣如同地狱恶鬼不断哀嚎在狭窄昏暗的走廊里。
嚎啕的哭声响了许久,这层楼却没有一个租户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
“你哭什么?哭有用的话你女儿早就回来了,只知道找女儿,全然看不见别人的努力,他不是欠你的,没必要把气往他身上撒。”
余柯低沉的嗓音打断她的动作,眉心微微蹙起,眼神里透出明显的不耐烦。
他没有姜叙野那么好脾气,也不会在意那些所谓的道德绑架,人与人之间的沟通、相处,对他来说是件非常麻烦的事,这女人的哭喊声更是让他烦躁。
“你...”
何母粗喘着气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指着他,一下子说不话来。
余柯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两道泪痕在昏暗的环境中闪着细碎的光,与鼻涕黏着几缕发丝糊在她那张褶皱的脸上,灰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他,而他却不以为意。
姜叙野也没想到余柯会这么说,平时查案与别人交流,他都是在一旁默不作声,事后再慢慢分析。
在他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有不一样的情绪,在今天之前,他认为并没有什么事物能让他在意,确实让他眼前一亮。
可随之而来的是事情好像变糟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想搜查一下这间房子有没有可用的线索,一旦闹僵,还怎么查。
他刚想开口,视线在无意中与余柯交汇一瞬,那眼神锋利如刀子明晃晃地往他身上扎。
分明是不让他为何母说好话,他咽了下口水,只好悻悻闭嘴。
余柯看他的模样像只做错事的低垂着脑袋的大狗,不免有些好笑,当然,此时此刻他不会表现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耐烦,直接说出目的:“我们今天来,是想搜查一下你女儿曾经待过房子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马上走,但你女儿晚一天被找到,就会多加一分危险,你好好想想要不要继续在这里哭喊乱骂。”
何母止住哭声,动了动眼珠子,仔细打量眼前人那张年轻俊美的脸,五官明明跟凌厉扯不上边,身上的强大气场却让她微微发颤。
她抹了把眼泪,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姜叙野见状连忙扶了她一把。
“你们查好了。”
何母声音嘶哑,虚虚地开口,说话时底气也没刚刚那么足。
“您放心,我们现在已经有调查方向,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您女儿。”
“真...真的吗?”
“真的,我先扶您进去坐。”
姜叙野扶着她进门,在这房屋密集的老城区,连阳光都是明码标价的,即便在五楼,室内也阴沉昏暗,他顺手摁了下灯光按钮。
屋内瞬间亮了起来,环视一圈后却不见何父身影,他刚刚还纳闷呢,何母在门口哭得那么大声,怎么何父不出来,“怎么就只有您一个,您的老伴儿呢?”
余柯跟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进门之后随便找个地儿百般聊赖地看着他们。
“家里有点事儿,他先回去了。”
何母往桌上扯了几张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和鼻涕,露出的眼睛通红干涩。
姜叙野凝望着她佝偻瘦削的脊背,心里一下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您注意身体。”
“你们想找什么,赶紧找吧。”
何母坐在沙发上仿佛泄了气,声如细蚊。
“好。”
姜叙野与余柯对视一瞬,两人默契地负责不同区域的搜查,说是不同区域,其实单间并不大,能找到有用东西的地方不过是衣柜抽屉,梳妆柜抽屉这样的地方,找起来一点都不费力。
姜叙野拉开梳妆柜的抽屉,发现里面只是摆放整齐的化妆品,并没有票据文件之类的东西,“阿姨,您有动过何金房里的其他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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