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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战身上都是与李芙交欢的汗水，眸光宛若帐外雪地放了一夜的冰刀；他肌肉紧绷、气息粗沉地瞪着蒙拓，身体巧妙挡在李芙身前，不发一语。

蒙拓自己笑了半天，发现韩战一点都没有和他取乐的兴趣，在他眸光中甚至读到了愤怒与警戒，又看看床上瑟瑟发抖的女人，没好气的摸摸鼻子，轻咳两声。

“本将军打搅了二王子的兴致。”

“那还不出去。”

韩战一丝不挂也毫不移动，狼眼盯着蒙拓。

蒙拓年近三十，是鞑靼第一猛将，被鞑靼人奉为战神；他战功彪炳、也自恃甚高，何尝被人这么赶离营账？不过他方才听得分明，赤卢二王子正在教训他的女奴，而他恐怕不像他们鞑靼人，女奴可以共享。

他想到夜狼人的习俗，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先挥手让侍卫退出去，才缓和语气道：“本将军有事找二王子，还请二王子移驾。”

转身又突然回头，一双鹰眼盯着床上的女人：“本将军主帐有宴席，二王子可以把她带来。”

说完径自甩了帐帘出去。

韩战这时候才把绷着的气势缓下来，极小声地在李芙耳边说不怕，就先帮李芙套上一件狼袄，又包上一袭毛氅，自己也穿戴整齐后，小声告诉李芙：“你跟我一起我比较放心。”

李芙点了点头，当韩战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

她跟在韩战后面，心想认识韩战以来，这或许是他们共同面对的，最危险艰难的困局。

以前李芙作主惯了，但这一刻她毫无保留地信任韩战，什么都没问，告诉自己只要信任他、配合他就够了。

帐外蒙拓留了两个引路的鞑子兵，李芙走路仍一跛一跛，她低眉顺目，一副畏惧模样，但眼神在毡帽的遮盖下四处乱瞟。

这里四处都是营帐，包围得密不透风，她和韩战的营帐处在大营腹地，看得出来军队这几天有迁徙的迹象，刚下过雪的雪地满是脚印、到处都是泥。

李芙担任随军御史也有一段时间，她看出这是鞑靼的部队正在动员。

先前韩战才说蒙拓让人护送二帝出白玉城，如今又有部队进出，这是什么用意？难道鞑子想把大安当成一个永久据点？外面的胡人又有多少？

他找韩战，夜狼人在这场战争里又担任了什么角色？

李芙突然脑袋一登！

大晋未亡！

韩战曾说夜狼没有参与侵袭大晋，而这里有数万鞑兵，外头还有胡人，大晋根本远不是对手；可如果大晋亡了，此时此刻他们的据点就应该是京城，而不是一直在大安盘桓；他们停留在大安，就是因为大晋这根难啃的骨头他们还没啃下！

只是不知道，此刻大晋军队退到了哪里？是谁在带兵？乔方吗？李芙肯定乔方一定没有死，只是不知道在哪里？

还是她的老师公孙舆？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只要公孙舆能齐聚江南兵马，守住长江天险，大晋就不算亡，就还有收复失土的机会！

至于韩战……

韩战是夜狼族二王子，消失了近十年又出现；这时韩战被蒙拓重视，或许难啃的不只是大晋，还有一个夜狼族。

不久，他们来到一个十分大的营帐，站在外面，李芙都能听到里头一阵粗豪大笑。

鞑子兵进去通报，不久就出来请他们进去。

李芙垂眉低首，跟韩战进入营帐，眼角余光看见蒙拓坐在主位，周围坐着一群将领，显然他们通宵达旦，正在饮酒吃肉。

蒙拓身边有一名将领说了几句鞑靼话，李芙不懂，不过看得出来，他们是在打趣韩战，韩战不为所动，而蒙拓身边一群将领却哄堂大笑。

同样的，他们见韩战并不买账，笑了几声也就没趣；李芙更是连头都不敢抬，深怕给韩战惹事。

韩战等笑声停了才道：“将军，我鞑靼语说的不好，你不会说夜狼语，咱们还是说汉语吧。”

蒙拓喝了口酒：“有意思。

本将军征服南人，现在居然还要用他们的语言和你交谈，二王子，坐。”

韩战落坐，李芙跟在他后面，突然想起这些日子来，韩战完全没有和她解释自己的身份。

是没什么好说？还是不想说？不能说？

几个人推杯换盏，又有音乐声奏起，有人拍了两下手，一群女子莺莺燕燕分成两侧进来服侍；李芙只抬头一眼就心里大骇，这些女子她全都认识。

一旁抚琴的是高灿的亲妹妹，七公主高洁；吹笙的居然是苏袤的妻子齐氏，而站在前头领舞的女子裹着薄纱，身材婀娜窈窕，赫然是洗风楼的红牌姑娘吕盈盈！

她身后一样衣着暴露、瑟瑟发抖跳舞的女子，还有吏部尚书的千金方青荷、苏袤的妹妹苏锦，还有三、四名李芙叫得出名字的女官和权贵女眷；最大的二十多来岁，最小的才十二岁。

场上鞑子将领一边喝酒一边吆喝，李芙虽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他们狎昵的表情、猥琐的目光瞅着场中汉人女子，李芙一股火从体内烧了起来。

一名和李芙同朝为官的女子面露厌恶，在场中不愿跳舞，立刻被一名鞑子将领扯过来，掴了一巴掌，然后当众撕扯衣服，坦露半身胸脯；鞑子将领上手亵玩，还在她脸上身上乱亲乱捏，无论女官如何哭喊咒骂，男人仍靠着先天优势为所欲为；而音乐声不断，场上汉人女子都如提线木偶继续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