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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这阵因深居简出,平日用完早膳便呆在书房,直到夕阳落下回到寢室歇息。
故此今日谢凌著著无任何纹样的鸦青色直裰,一身士人的书香气,可这也丝毫不减他眉目如画,容顏俊朗,只是他那眸子总是太冷,像长年累月都沉封静止的古井。
待阮凝玉清晰地闻到身前扑面而来的柏子沉香,她便僵硬了身体。
谢凌……他为什么要离她离得这么近?
头顶黑压压的阴影犹如小山扑面而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转眼来到了她的身前。
她年龄跟他差距不小。
阮凝玉这才惊讶地发现,男人的身量也有这么的頎长,肩也那么的宽,在她面前的儼然是个成年男人的躯体,而她才发现他竟然高出她这么多年,她如今十六岁,竟才只到了他的胸膛……
再往上看。
却见谢凌那双瞳孔如冰的眸正俯视著她。
这把她嚇得一激灵,连忙后退。
谢凌举起她誊写的那份字帖,阳光透过窗欞落了他一身,也依然难消融他面上的冷意。
“文以载道,字以兴文。
各家千金自幼便学琴棋书画,饶是平民百姓,若有机会也会让女儿多学几个字,你如今告诉我,这就是你学成数年的书法?”
阮凝玉一时噎住。
是了,她忘了,眼前是何人?是前世那个老古板的谢大人,谁要是蔑视礼法,为官清廉时他便对那人笔伐口诛,等后面成了佞臣以后,他也看不得他人违背礼教,而这时的他手段也更加简单了,直接扒了那人的皮,注意,是真的扒人皮。
所以,这样的谢凌如何能容忍有人能將字……写得如常不堪入目。
想到自己是用三根毛笔誊抄的,阮凝玉面不改色地咽了咽口水。
前世的她乖乖地罚写了,这世的她又如何会老实从命,只敷衍为能了事,从而忘记了那位谢大人最大的……忌讳。
阮凝玉张了张口,“我……”
可谢凌没听她辩解,伸出手便撕掉了她这沓辛辛苦苦抄好的字帖。
阮凝玉眼睁睁地看著它们变成碎片。
谢凌撕烂后,便丟入一旁的纸篓,然后便去净手。
那道青色背影依旧清冷圣洁,就连声音也是这般。
“去外面罚站,什么时候愿意从头誊写了,便回去。”
他背对著说著,一边用乾净的手帕擦拭著修长的手指,阮凝玉认识他这么久,他好像一直都不喜欢有侍女贴身侍候他。
阮凝玉瞪了他一眼,想也没想,便转身,去外头罚站了。
重新写?那她的手会断的,她又不是脑子有毛病。
阮凝玉就这样站在了门外,书房里慢慢传出了细密的对话声,有心去听的话能听出来对话,可她压根不屑於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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