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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喝一杯。
向鼎臣怔住,忽然想到谢凌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入仕后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在异乡赴任,说不定此刻思念起在京城的家人借酒浇愁也不一定。
向鼎臣便没有说他一两句。
平日斯文的谢凌,此刻喝得面色通红,一双矜贵的眼也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心里连日积攒著怒火,却连发泄的口子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乾枯了。
筵席散了后,向鼎臣坐上马车回府,苍山这才跟著谢凌回去。
马车摇晃,谢凌手搭在窗户上,脑袋昏沉地看向天边的明月。
心里是恼的。
他的心憋得慌,闷闷胀胀的,可偏生她此刻人远在京城,他心里这口鬱气愣是找不到一个人发泄。
谢凌想,她若再刺激几回下去,他怕是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谢凌修长的手指攥紧成拳,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不要怪她,她只是不懂事而已。
於她而言,那不过是兄长隨意送给她的一只玉鐲罢了。
她又何尝知道他对这只玉鐲费了多少心思?又如何知道他在背面刻下了小小的“凝”
字?她並不知道,这不能怪她,都是他的错,怪他没有跟她说清楚。
她定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才需要当掉这只鐲子用来应急的。
但谢凌还是满腹的怒火,烧得他面色阴沉,以至於一点困意都没有,就这样下了马车进了宅院。
庆义早已在前院等候他多时。
他中午忘记顺带给衙署捎去消息了。
等谢凌进来的时候,便见他深更半夜地出现在那。
但奈何谢凌此刻看到谁,心里都心生厌烦。
於是他眉间鬱气,大踏步越过了他的身边,摆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庆义犹豫了一下,“是公子调查的事情有下落了。”
“什么事?”
谢凌官袍未褪,顿足拧眉,一时都没想起来。
还是庆义提醒了一下。
谢凌愣了一下,他都快將这件事给忘了。
於是庆义便跟著他入了主屋。
婢女过来接过他脱下来的大氅,谢凌坐在圈椅上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热茶,单手握著,轻抿一口,眼帘轻垂,那余光显得漫不经心的,有种天然的矜贵。
他適才脸色都气青了,他现在需要缓一缓。
“查清楚了?还是那个青雾在撒谎?”
谢凌確信,他房里的人不会蠢到去碰他的东西来惹是生非。
庆义:“福財问公子,不知公子可还记得?公子离开的前一晚,表姑娘离开庭兰居的路上,曾掉过一纸条。”
“福財说不知跟这件事有没有关联。”
谢凌怔住了。
久久的没有动过。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里居然出现阮凝玉的名字。
最近事务太多,他几乎快想不起来这件很久以前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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