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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今年已经十八岁,但估计他这辈子也没和几个人握过手,对他来说打招呼的方式最多也就是直呼其名而已。
但在这种场合,他不得不装装样子。
小江不太情愿地走上去伸出手,可阿赞巴登只看了他一眼,连第二眼都没看,转头问方刚酒店在哪里。
方刚连忙招手叫了两辆出租车,小江气得用眼睛瞪着阿赞巴登的背影,我用眼神连连朝他示意,范秘书走过去拍拍小江的肩膀,低声和他说了几声话。
到了酒店安顿好,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江父问施法的过程具体是什么样的,要怎么配合。
方刚翻译过去,和阿赞巴登交流一番。
方刚说:“要先在曼谷郊区找个高楼,最好是废弃不用的,在下面放置那种厚厚的气垫。
然后在顶楼施法,到时候具体怎么配合,我会告诉你们的。”
江父虽然没听懂,但也只得连连点头。
小江脸拉得比长白山还长,明显对刚才阿赞巴登的态度很不满意,但又强压着怒火,一副便秘的表情。
看着他那一脸痞气,我心想有钱真不是万能的。
小江如果不是家里巨富,以他的素质和行为能力,走上社会不出两个月就得活活饿死。
席间,江父让范秘书从皮包里取出三十万泰铢的钞票,放在阿赞巴登面前,方刚伸手拿过,装进自己的皮包。
我问江父:“您儿子这次的遇鬼事件,是不是有什么话瞒着没和我说?”
江父还在装傻说没有。
我明确告诉他,已经从网上查到很多情况,也打电话给小江在福州的那所高中,吴同学跳楼的来龙去脉了解得再清楚不过,瞒是没用的,只能耽误施法。
江父尴尬地笑笑,只好推说不知道与施法有关系。
小江却满脸不在乎:“反正你说六万块钱就能解开,现在你不是已经查到了吗?那我还说什么!”
我对小江的厌恶更强烈,心想不用你现在嘴硬,吃亏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到了下午,方刚告诉我,已经托朋友在曼谷市西北郊找到一处废弃不用的旧楼,大概有十几层,每层都是烂尾的水泥墙。
又从消防局临时租了气垫,马上就可以出发。
我把情况转告江父,小江忍不住问:“为什么非得在楼上,下面还得放气垫?难道让我也跳楼?”
这话刚说出口,小江就心虚地看着他爸爸,江父连忙岔开话题,说人家法师让你怎么样,你就听着。
乘出租车来到那处废弃大楼,果真烂尾得很彻底,每层都没有围墙,周围全都是荒草,楼明显是盖到一半就废弃了,外墙用白色颜料喷涂着“禁止入内,以防坠楼”
的泰文字样。
楼底下放着一个巨大的气垫,已经充满了空气,看上去至少有四五米厚。
方刚告诉出租司机等在楼下,我们几人爬楼梯来到顶层,风呼呼地吹着,阿赞巴登站在边缘朝下看,似乎毫不害怕。
我探头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发晕,连忙退回来。
阿赞巴登让小江盘腿坐在地上,他则坐在小江对面,助手从旅行包里取出那颗头骨域耶,放在阿赞巴登左手边。
小江父子看到头骨域耶,吓得脸发白。
阿赞巴登左手按在域耶头顶,右手握着那串黑珠子,五指末端压在小江的额头上,开始低声念诵经咒。
江父在旁边紧张地看着,低声问我:“不会真的要我儿子跳下去吧?那可不行!”
我示意他别说话,江父只好把嘴闭严。
小江的身体开始发抖,像受不住严寒似的。
随着阿赞巴登念诵的速度越来越快,小江喘气如牛,几次想站起来,都被阿赞巴登按住。
小江边喘气边说:“我、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他!
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声音完全不是小江的,而换成了另一个陌生男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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