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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股幽幽药香,先一步散了出来。
不是那种呛人的烈味,也无市面灵药常有的冲鼻药气。
反倒像是山涧潮湿处偶生的灵物,带着一丝冷意、一缕清甜,仿佛风从林子里拐了个弯,悄悄钻进鼻端。
姜义鼻翼轻动,眉头略扬:“好药。”
匣中静躺着一株药材。
模样像灵芝,通体却非红非紫,而是透着一层温润玉光,
细瞧之下,纹理如生,光影流转,仿佛一呼一吸间便能活转过来。
这玩意儿离了土,竟还带着一股惊人的生机。
姜义盯着看了好一阵,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心头却也泛起几分惊奇。
药他认不出,可这股气,这股透着骨缝里往外渗的精神劲儿,寻常草药里是断然没有的。
哪怕是刘家庄子那几间药库,也没见过这么带神韵的玩意儿。
想了想李家的来头,半是感慨,半是了然。
虽是商贾出身,可根却扎得深,凉羌一带的药材脉络,尽在掌中。
捞出这般东西来,也不算稀罕。
没多时,姜明回来了。
一身热气未散,肩膀上还挂着山泉的凉,脚才跨进门,眼神就落在桌上那只木匣上。
药香还未散尽,扑了他一脸,他眼皮一跳,显然是识货的。
姜义抬手将匣子合了回去,语气不重不轻:
“这药是好,可咱家这几口身子骨,还没那等福气享受,先收着,做个传家宝也好。”
姜明听了,眉毛一挑,语气却不软:
“药不是拿来吃的?能不能受得住,先掐一块儿尝尝味儿再说。”
姜义斜他一眼,眼里却没真火,只叹了口气,摇摇头。
到底是亲儿子,皮是皮了点,倒也从不叫人操太大的心。
于是手一松,将匣子往他那边一推。
姜明嘿嘿一笑,凑过去,也不磨叽。
手指一伸,像捏熟面团似的,小心掰下一块药材,巴掌大小,边角泛着一层温润微光。
他眼睛一亮,话也跟着亮起来:“这点交给我,你们等着吃得眉毛直跳。”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一溜烟跑下山去。
新屋里灶火未开,动锅铲这事儿,还是得回那老屋去。
姜义望着他那背影,也不拦,只是摇头笑了笑,转身把余下那块药材重新收了。
匣盖一扣,棉层一包,封得严严实实,生怕那点灵气跑了出来。
刚将匣子摆稳,就听得山下传来一声鸡啼。
声音高亮,直冲云头,不带一丝俗气。
一听便知,非是寻常家养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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