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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狗屁少宫主?分明是个怪物!”
一身宫装的少女与边上穿着同样衣服的少女窃窃私语道。
一旁的少女赶紧捂住口出不逊的少女的嘴:“你别乱说,不就是被泼了一杯热茶么!
回春术一用就好了。”
被紧紧捂住嘴的少女仍旧是不忿,却瞪着眼没有继续言语,和一旁的同伴一同离开。
离开的两位宫女没有看到身后拐角处穿着精致华丽锦衣的一个小男孩,手握着一盒药膏,双唇抿紧,一言不发,眼中却是有着不符合这一年纪的深沉和暗淡。
……怪物?的确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去了哪里?忘了你父亲的话了么?”
穿着华贵的女人语气淡淡的,却令双唇抿紧的小男孩一阵发颤。
“问你话怎么不回?”
女人并没有看向小男孩,她的目光专注在一株地莲上,白嫩细长的手轻轻拨弄着莲瓣,地莲鲜红的颜色愈发衬得女人的手养尊处优。
“回母亲,天元没忘。”
小男孩恭敬地回复,手心里还捏着之前拿出去的药膏。
“哦?没忘?”
女人指尖轻弹了一下莲瓣,眼神连瞟都没有瞟到小男孩身上,小男孩却是一下子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再回答一遍。”
“天元错了,还请母亲责罚。”
小男孩双手握拳,低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却仿佛无比可怜。
女人没有说话,一时静默,小男孩紧张的呼吸声格外明显,女人又拨弄了两下地莲,莲瓣舒展开来,女人停住了手,左右端详了一般,像是终于满意了地莲开花应有的模样,才扭过身,漫不经心地说:“就罚弹琵琶吧。”
小男孩抖了抖身子,知道这可能是今天最好的结果了,就跪着毕恭毕敬地应道:“谢母亲!”
言毕小男孩才起身,女人又转过身去,神色极为淡漠。
所谓的弹琵琶,既然是罚,那必然不是普通的弹琵琶,这琵琶是经典的铁琵琶,铁琵琶的毛是由铁马毛所制,想要弹奏起来起码得有筑基修为,因为有筑基修为了就可以在手指做一个加硬和保护的法术。
而没有筑基修为的人想要弹奏这铁琵琶,拨动都难,强行拨动往往会手指受伤,严重的甚至会断指。
不过区区断指对修真之人而言横竖不就是疼个个把月的事情而已。
但这而已显然是对意志坚定且不怕疼的修士而言的,像小男孩这样看着似乎不过五岁的孩童而言却是真真重重的严惩。
小男孩沉默地退离了房间,一脸漠然地走进另一个通道,除了一直握拳的手始终没有停下颤抖,就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了。
小男孩一言不发地进了一个密室,密室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小男孩拿起了铁琵琶,强制性地拨动让小男孩白嫩的手一下子就染上了鲜红。
小男孩没有停下,他清楚自己一旦停下,将面临更为严重的惩罚,十指连心,小男孩甚至无法控制不让自己流眼泪,却有猛然想起《父亲语录》里有一条写到——无论是身为男人还是身为天音宫未来的主人,情绪外露本身就是错误。
小男孩只能将用来止疼的灵气转移到止住眼泪上面。
而就这么一瞬间,指腹就是剧烈的疼痛,紧接着只听铁琵琶如泣如诉哀怨得有些难听的声音,铁琵琶被拨动了三根弦,零零碎碎好像成了一首曲子,断断续续的又有些不像。
铁琵琶上鲜红的血液缓缓流下,浸润得铁琵琶愈发有亮泽,只半柱香时间,铁琵琶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有些可怕的安静弥漫在密室里,小男孩看着地上红红的看不清模样的两截手指,眼神有些空洞,嘴角诡异地扬了起来。
……
令天元睁开了眼睛,手指张开地将手放在眼前,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看不出有一丝伤痕的痕迹,修士恢复得向来快,哪怕是断指,对练气小修士来说不过是几个月的事儿。
令天元以为自己忘了小时候的事,而刚刚那个梦却让令天元发现自己从来都没忘记,令天元苦笑了一下,用手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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