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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往往秉持着“众人皆浊我独清”
的理念,要“尽婆娑罗之风流”
,要“与众不同”
,要“彰显个人之洒脱”
,衣饰唯恐不精美,甲胄唯恐不显眼,行为唯恐不怪诞。
具体包括穿衣只穿一半(半祼且不一定是裸上半身)、拥有各种古怪发型、制造镶金嵌银的刀剑、在具足(铠甲)上描绘图腾符咒、在兜(头盔)上安装月牙、牛角、虎牙、光轮、花树之类的奇葩装饰物,乃至以作弄高官、火烧枫林、朝寺庙扔粪、骑马高举整棵花树游街等怪异行为取乐。
一度,曰本京都风气极致癫狂,不如此便无法出名,没名气就没官可做,没官可做就无法到地方上当守护代,不到地方上当守护代就无法横征暴敛,不横征暴敛就无法发家致富。
而等到了室町幕府末期,“婆娑罗之风流”
越演越烈,成为“倾奇时尚”
。
比如,具足样式越来越怪,添加了许多无用的装饰品,羽织、母衣色彩更加鲜艳,出现了“水玉色薄纱阵羽织”
之类半透明,不知道该不该算军服的东西,甚至兜上出现了高达两米、纸糊刷银漆、形如月牙的前立。
头盔比人还高,这已经不能用怪来形容了。
发型也是如此,光头、冲天炮、反月代头,也就是只有前额有头发,其他地方全剃了的发型,等等等等,同样群魔乱舞,怪得很。
社会风气也是如此,比如有出云神社的巫女阿国,为赚钱重修神社,以“念佛踊(一种念经祈福的宗教舞蹈)”
为基础,加入故事情节,女扮男装并收留大批游女(类似曰本后世的贩春女)进行表演赚钱,以作风大胆艳丽而著称——这在室町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传统礼教接受不了,阿国会被第一时间砍头,而不是受到广泛欢迎。
阿国后来甚至成为曰本歌舞伎的开山祖师,只是歌舞伎的发展过程曲折了些:
“游女歌舞伎”
因涉及公共场合大规模搞h色(巫女阿国表演还算正经,宗教氛围很浓,主攻高端市场,游女们则以讲述故事为名,在市町舞台上大脱衣服,女女之间模拟夫妻生活)以及私下有组织卖y,引发无数治安问题,闹出了不少人命,被禁了。
随后被迫改成“若众歌舞伎”
,以少年男扮女装进行表演,结果少年眉清目秀,女装后别有风味,比一般女子还诱人,引起大规模搞基,以及和留在后方的武士家属大范围通j,犯了众怒,又被禁了。
最后只能换成“野郎歌舞伎”
,只准用成年男子为演员,再戴上面具,强调演技而忽视演员本身,这才发展成曰本现代的歌舞伎表演。
总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曰本战国时代民间生活是相当混乱、离奇且开放的,原野穿着登山衣登山靴,一头短发,这些根本不算事儿,再怪能有扎着一头小辫、光着腚骑着马扛着一棵树怪?
阿平给弥生大概讲了讲她听来的一些“倾奇者”
故事,她女儿没见过,她以前在荒子城是见过几个的,印象极为深刻。
弥生听得目瞪口呆,瞳孔放大,小小心灵大受震撼,没想到原野这么一个看起来挺温和挺可亲的贵人,内心竟然是个疯子,竟然有臆症,难怪他动不动就发呆。
等阿平讲到口干舌燥,觉得差不多也算是提高了女儿的见识,夜色也深了,就催她去休息:“好了,不多说了,你先去睡一会儿,今天夜里我们轮流守夜。”
弥生意犹未尽,还想听这种怪异神奇的倾奇故事,但她为人很乖很听话,老老实实应了一声就去睡觉,留下阿平继续在火塘边慢慢挑稗子,守着漫漫长夜。
没办法,家里有贵人,为防贵人夜里突然有什么需要提什么要求找不到人,从而引发狂怒,再导致他们家破产,她们之间最好有一个一直醒着。
希望这两位贵人能早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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