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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瞄了小妹一眼,又接道:
“还滚了几圈泥地,灰里扑腾几回。
末了自然是输了,可那气头……谁也劝不住。”
姜曦听了这话,嘴一撇,却不申辩,只扬起脖子,鼓着腮,像只受了委屈的狸猫。
姜义瞧着这一大一小,兄妹两个一个拉,一个倔。
面上微赧,忙转身冲着庄主一拱手,赔笑道:
“小女顽劣,冲撞了小庄主,还望多包涵。
回头我定要好生管教一番。”
刘庄主却并不见恼,反倒爽朗一笑,眼中闪着几分打趣,偏头看了眼那满脸泥灰的小姑娘:
“不妨不妨,练武的娃儿,不栽上几个跟头,怎知道泥有多滑、拳有多钝?”
他语气带笑,却也不全是调侃,转而正色道:
“该多磨磨,多打打。
若真有本事,将那副帮主的位子抢回来,日后再谋帮主之名,那才有趣。”
姜曦听罢,虽满面灰土,嘴角却忍不住翘了翘,眼中亮得像要蹦出火花来。
饭后送了客,院子也终于清净下来。
姜义这才长舒一口气,茶盏搁下,招了声:“明儿。”
姜明应了一声,从屋檐下跑出来,尚未卸气,耳边便听得父亲吩咐:
“去趟山脚,把新栽的苗子浇透了。”
少年一口应下,提了桶出门。
不多时便带着满身湿气回来,连歇也未歇,抹了把脸,拎着书袋又往学堂去了。
院中重归安静。
姜义这才缓缓起身,手里捧着本卷角起边的旧道经,步子往山脚去了。
山脚那头,地面已湿了一线,泥土翻新,带着股说不出的清香。
那一排苗子也精神,枝叶舒展,碧绿得像新打的玉,阳光一照,晶亮里透着一股子活气。
有一缕淡淡的灵气,自地底升腾,裹着草木的馨香,把这一小方地头都笼了进去。
姜义站在里头,尚未调息,便觉胸中一股暖意自然而起,气息畅达,筋骨微痒。
似乎连骨缝都张了嘴,在贪婪地吸那一口灵气。
他不动,只静静站着,许久,才缓缓抬头。
远山寂寂,山下那几间瓦屋静卧在日光中,墙皮斑驳,屋脊倾斜,有几片瓦歪着,还露着底下的椽木。
姜义望了一会儿,嘴角一动,像是笑了,像是自语:
“是不是……也该起间新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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