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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再多言。
文书麻利地给她办好,又说:“炼师不须纳租税。”
这就是有度牒的出家人的好处了。
梁玉揣了房契也并无喜色,给吕娘子使了一个眼色,吕娘子便问:“昨天过来看到门口围了好些人,就没有进来,可知道是什么事吗?”
文书是个三十来岁、丢到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男子,笑道:“衙门里还能有什么事呢?小民多了,就是喊冤的,审案是大人的事情,我可不知道。”
顺手将笔一搁,笑吟吟地伸展了胳膊,做了个“请”
的姿势。
梁玉忽然问道:“这府里人人都像你这样维护纪公的吗?”
文书一愣:“当然。”
梁玉释然一笑:“记着你说的话。”
文书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试探地问:“炼师,可是有什么事……”
梁玉摆摆手,与吕娘子大步走出去了。
这就对了,整个府里当然得维护纪申,不然还像话吗?
这股快意跟随着梁玉回到无尘观,又被站在老君殿里的袁樵放大了。
梁玉提着衣摆跑了过去:“小先生!”
袁樵眼角余光瞥了瞥左右,脸上维持着冷漠,点点头:“嗯。”
手却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来给梁玉:“给,拿去读。
我写了注了。”
袁樵近来自思,他让梁玉读书当然是对的,读经史也没有错,但是读出什么来就有问题了。
同样的书,有人读出大义,有人看出诡计。
不是书不好,不是读书的人不好,乃是不加引导就把她丢进这最渊博、最需要注释的书堆里,是一种不负责任。
每天自己过来教她读书是不现实的。
袁樵征得了母亲、祖母的同意,每天拿本《论语》,自己裁了纸条写旁注夹进去粘在页边。
拿出教儿子的架式,试图用最浅显的语句去解释、去引导。
【叔玉读书也不过一年,比大郎读书的日子还短呢,我不该苛责,该好好帮她。
】一本书让他夹成了三本厚,写完就给梁玉送来了。
这是一个足以让严中和哭爹喊娘的厚度,梁玉抱着书,笑问:“这么热的天,揣怀里,热坏了吧?小先生来点冰饮?”
袁樵心里头都要点得断掉了,现实里的脖子硬得像铸铁都不会左右转了:“不、不了,我、我还得抓了严中和回去。”
“啥?!
我怎么了?”
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袁樵与梁玉一齐看向大殿门外——说曹操曹操到,严中和来了。
他常年累月逃课,每每被袁樵给捉到,好歹是养出来一点警觉。
今天看到袁樵,他想先溜为敬的,千不该、万不该,逃走之前多看了那么一眼,只见袁樵进了无尘观,顿时好奇心起摸了过来。
【不对呀,他怎么进去了?】在梁玉的计划里,无尘观渐次开放,外面是书场,借着书场的人气,第一重、第二重都已打开了,第三重的老君殿还是香客止步的,不是梁玉的熟人不让进。
没多会儿,梁玉也回来了,严中和心道:不能够吧?他俩有什么秘密吗?
严中和百爪挠心,好奇已极,悄悄地跟了进去,继而被逮了个正着。
被逮到了,严中和也不慌,笑嘻嘻地问:“你们两个做什么呢?那是什么?嘻嘻,好厚一本,都是……诗么?”
可算被我拿到把柄了,叫你们再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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