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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聿庭,能给你的不公平我早就给了,那么多年,我还清了。
第12章暑假
进入七月气温高得不像话,空气又潮又闷。
樊星简直是一秒钟都离不开空调,为了少出屋上厕所,他连水都喝得少了。
居委会的老大姐又带着开发商的人顶着烈日来了一趟,还是为了游说他签协议。
在两个婶子几次三番的劝说下樊星心里的天平已经严重倾斜了,他们又加了一根稻草,他终于点头了。
接下来面对的就是他最不愿意干的事了——收拾母亲的遗物。
李妈妈要来帮他,他怕她难受没答应,自己一个人断断续续地收了三四天,把小件的东西都用纸箱装起来码进了衣柜里。
最后那天晚上樊星把母亲那屋的门锁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喝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于晓睡在身边,他皱着眉想了半天,记忆仍是一片空白。
于晓说樊星酒品不错,不闹也不吐,就是一个劲地说话,停不下来。
“我说什么了?”
樊星问。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于晓答。
樊星没有一探究竟的意愿,确认两个人没做什么就委婉地让他回学校了。
临走时于晓说自己很高兴樊星在难受的时候想到他,他愿意听他说话、安慰他,愿意陪着他迈过每一道坎,只要他给他机会,之后吻了他。
吻很轻,柔软的触感让樊星想起李聿庭。
“互相帮助”
时那个人的吻总是激烈的、充满攻击性的,而在那之外他从没跟他接过吻,除了那一次。
那天晚上樊星也喝了不少,但没到断片的程度。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哭得泪眼模糊时李聿庭把他搂进怀里轻抚他的背,片刻之后捧起了他的脸。
轻柔的吻落在眼角、眉心,之后是脸颊、嘴角,最后终于覆上唇瓣厮磨,旖旎缱绻,无尽缠绵。
后来樊星一直觉得要不是那个温柔至极又惊心动魄的吻惹火了压抑多年的感情,后面的事很可能不会发生,归根到底是自己心绪太重、爱恋太深才会被一个吻突破了防线,然而当于晓用同样的方式吻他时他发现自己心里也会产生性冲动,跟那天一模一样。
那一刻爱与欲之间的界线突然间变得模糊了,这种认知让他觉得自己亵渎了神圣的爱情,让他恐慌。
那天之后于晓约他吃饭他一概拒绝,发信息也不怎么回,缩头乌龟一样躲着,情绪低落,偏偏这个时候杨婶又跟他说了一件事,让他更加沮丧了。
离这片平房不到两公里有一条河,河边有个很大的菜市场,杨叔杨婶打算等九月份这边拆了就把包子铺搬到那去。
市场里暂时没有空余的摊位,他们登记了一下,本以为最少得等两三个月,没想到前两天管理处突然通知说有一家卖馒头的租户退租了,问他们要不要租。
卖馒头的店面可太对路了,换个招牌就行都不用重新装修,老两口立刻过去办了手续,之后的事就是找房子搬家了。
“这个距离不可能还住在这,所以我在市场旁边租了间房子,收拾收拾最多一个礼拜就搬了。”
杨婶说话时仰头看着樊星的脸,眼睛里泛着点点泪光。
樊星把面前那个瘦小的女人抱进怀里,拍拍她的背说:“婶儿,我一定好好儿的,您放心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该失去的早晚会失去,这更加印证了樊星对自己和李聿庭之间结局的判断——再难受也无法改变什么,命该如此。
又过了几天,李聿君发来一条语音信息,咋咋呼呼地一通喊说等他回家一起去撸串,樊星这才意识到暑假到了。
李聿君回来当天晚上就跑到家里把樊星拽出门去了常吃的那家烧烤店,李聿庭下班后也过来了,三个人边喝边聊一直闹腾到三更半夜才散。
有李聿君在的地方总是不会冷场,热热闹闹的好像又回到以前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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