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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元没理她,只问着冯安。
半晌冯安才吭吭哧哧道:“孩儿、孩儿一定要做官么?”
瞧老爹面色不善,他连忙舔脸一笑:“孩儿是怕爹难做,求人多费事啊,哪能因孩儿的小事让爹去低三下四呢,嘿嘿。”
冯元斜眼睨他:“那你走科举路?”
“爹这不是顽笑么。”
冯安噘嘴道,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说道:“孩儿不想做官!”
冯元喝了口茶,笑得无害:“我儿是想做闲云野鹤,畅游世间?”
“对,正是如此。”
冯安猛点头,没想到最懂他的竟是平日最瞧不上他的亲爹,他拉长调子欠揍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何必去自找麻烦呢,做官多累啊。
瞧爹,赶上早朝日,
起得比鸡早。
无早朝时,也得辰时前出门子去上衙。”
顿了顿,他甚是怜悯地摇摇头:“不如在家听听曲儿,饮饮茶的自在。”
冯元气得肝儿颤,只不动声色替他着想道:“那可曾想过去做些经商之事?不然坐吃山空如何是好?”
“经商忒辛苦了。”
冯安摇摇头,不屑道:“再说士、农、工、商,数经商最末,乃是最最下贱的事了,孩儿才不干呢。”
“哦?嫌经商贱,那便挑高贵的,当官不乐意,那去挖山种地罢,种地不乐意就去做工活儿。”
“爹癔症了?怎么说起胡话了,孩儿哪能做那些粗活儿!”
冯安老大不乐意,嘀咕道:“府里金山银山,孩儿去外头挖哪门子山啊。”
冯元疑惑:“金山银山?”
“哎呀,爹莫要瞒着孩儿了。
娘说爹在外头做着好大买卖,库房还有好多好东西嘞,孩儿几辈子都花不完呢。”
闻言,冯佟氏面皮紫涨,瞪了他一眼,厉喝道:“渊儿莫要胡说!
娘何时说过这不着三四的话。”
冯安不服气,他哪有瞎说,正要辩驳,被冯元伸手止住。
“哈哈哈,好啊,真是好!”
冯元笑睇着冯佟氏:“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话音方落,他猛地立起身,一把掀了桌子,一阵“噼里啪啦”
声,碗碟皆碎,地上一片狼藉。
冯安躲地快,未被波及,冯佟氏却没他那福气,待回过神来时半身已尽是菜汁子,黄黄绿绿的狼狈不已。
冯元不理她,只对冯安恨声道:“你以为为官俸禄能有几何?一年的俸禄都养不起几个下人。
你吃的穿的哪样不是我经商赚得的,你若嫌弃,大可不用,我还会赞你一句‘有志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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