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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家妮儿说要摆摊,但是她家除了这几间破屋子,还真没啥东西好买卖的,原先家里还有一亩地,早年也让三房舀了去,要不种点高粱包谷还能赶集去。
其实要说起来,摆摊这想法她也不是没有,她男人烙的火烧那是十里八村都有名的,只是早年分家,烙火烧的家伙什让她婆婆作主分给了她大伯。
如今就算让她男人回来烙火烧也得有家伙什,得有个平底儿的铁锅,底下称着一般大的火炉子,可晚晌她们娘俩吃的面还是到隔壁桃婶儿家舀的,这顶要的家伙什再上哪儿找去,说到底还是没钱。
她们娘俩又没啥手艺,不像村西口的赵双柱会打鉄,要不还能自个儿造几样家伙什。
说到这,王氏忽的想到啥,对丑橘道,“妮儿啊,要不这样,明儿我找你表叔去,他家不是做豆腐的么,你去跟他学,学好了咱也自个儿磨豆腐摆摊去。”
丑橘一听,忙让王氏打消这个念头,这老话说的,人生三大苦差事,一是打铁,打铁的人得日夜守在火炉旁,热的要命还得不停地出力气,所以苦;二是撑船,撑船的活计虽说舒坦些,可船行于水上,遇到个大风大浪就有翻船的危险,所以苦;三就是这个磨豆腐,磨豆腐得觉少,三更睡五更起,泡豆子磨豆浆,点卤水压豆腐,累死累活就得点糊口的小钱,所以苦。
这做豆腐是人儿一家吃饭的手艺,人家凭啥教给她啊,再说了,她娘说的这个表叔,其实是她爷爷拜把子的兄弟,论起来还是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别去自讨没趣了。
王氏一听顿时提不起劲儿来,“这也不行那也不成,妮儿啊,你这还摆啥摊啊。”
丑橘见王氏一脸难办,倒是一点不在意,她笑道,“娘,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摆摊又不用学手艺,还是个无本的买卖。”
王氏一愣,“无本的买卖?”
丑橘点点头,“对,就是无本的买卖。”
王氏想了下,啥是无本的买卖啊?她琢磨着琢磨着,明白了,“妮儿,你想摆茶水摊?”
丑橘笑了,“对,就是茶水摊,我想在咱村门口摆一个。”
他们这个村子虽然是在山坳里,可村口那条大路是四通八达的,过往车马不少,有赶远路的,有赶镇子的,这路远天气热,半道上连条河沟都没有,渴了的话他们就得停下马车,上山寻水喝。
丑橘以前就时常瞅见村子外头停着不少马车,有些车夫熟悉山路的,就上山到林子里去,寻些野果子解渴,运气好的还能找到一汪山泉,不过吃野果子有点不好,就是容易跑肚拉稀,这对赶远路的人来说是大忌。
有些不敢进林子的,就跑到村子里来,村里人也会给口水喝,大伙儿心里明白,那些外来客不到渴的受不了,一般不会上门来,一来人生地不熟的,二来也不好意思张这个嘴。
要是她在村口摆上这么个茶水摊子,也是个不错的买卖哩。
王氏听着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或许她家妮儿在村口摆个茶水摊,还真是条活路哩。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一茬来,“哎,妮儿啊,你还没说你让你阿牛哥拿葫芦瓢来干啥哩?”
丑橘狡黠的一笑,“娘,我不是说了吗,咱这是无本的买卖,水咱村里有的是,可给客人喝水的碗咋弄哩?不就得靠阿牛哥家里那些葫芦瓢么。”
王氏这才恍然大悟,直夸她家丑橘脑瓜子灵透,这点随他们老李家的根儿。
她笑么呵瞅着跟前那碗坨了的面条,顿时食欲大开,觉得以后顿顿都能吃上鸡汤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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