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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尘按在桌边的手指紧了紧,面色如常,眼睛直直望着曾参商,低声道:“你说什么?”
曾参商只当他是未听清,便又低声道:“那一日在江边,沈大人没见着皇上的神色么?再有,那一夜邺齐皇帝陛下遣诸卫至行宫外候馆歇息,独留陛下一人在宫中;次日明明是康宪公主封后册命大礼,邺齐皇帝陛下竟亲赴江边送行……”
沈无尘脸一黑,“这些话是你听旁人说的,还是自己心里琢磨的?”
曾参商见他面色陡变,不禁怔了怔,遂又道:“先前随驾赴东境的官员中,或多或少都传过类似之言……我以为沈大人也听过,这才问的。”
“我并未听过一字,”
沈无尘面色愈僵,眼底隐隐带了怒气,“这等荒谬之言,旁人道无妨,你竟也能说得出口!”
这一声低喝,让曾参商整个人一震。
她脸色煞白,看着沈无尘怒的样子,才知道自己先前是口无遮拦了……沈无尘身负皇恩为人刚正,又怎会容得了旁人说此大逆不道之言?
这么一想,便觉人似掉进了个冰窟窿,心底凉凉的一片,坐在那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话已同水般泼了出去,难不成还能收回?
她握着银箸的手僵着,低眼望着桌上酒菜,默默不语。
沈无尘恼了半天,终是收了怒意,面色松了几分。
看她道:“你先前的话,我就当是没听见,继续吃罢。”
他知她心性单纯,心里藏不住事,应是未对他设防。
才对他说出这些话的。
他位高权重又极得皇上宠信,因是朝臣之间地这些小言小语传不至他耳边,只是今日听她这么一说,他才知原来大家心中对此事都存了暗蒂。
想来也是,那男人霸道无羁行事没个分寸,英欢又屡屡犯界从不敛心中之情,二人那一日在江边背道相行之前的长久一眼之望,众人皆见。
既是这般做了。
又怎能挡得住臣子们心中做如是想。
他看着眼前低头沉默的曾参商,心底不禁暗暗叹了一声。
能堵住她的口,却堵不住旁者数众的口。
不禁去捏旁边地玉杯,一口饮尽其中之酒。
火辣辣的酒水一路贴心而下。
罢了……纵有闲言碎语,也不过是这一回。
将来,那二人只怕也再无相见的机会,又何畏天下人之口。
曾参商抬眼看过来,盯着他手中未落之杯,眉头小皱,“沈大人不是不能饮酒么?”
沈无尘挑眉。
回过神,一晃手中酒杯,苦笑道:“竟是忘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一抿唇。
动手夹了几样素菜到他面前,“空腹饮酒本就伤身,再加你才病好……”
沈无尘伸手,压住她的筷子,不动声色望向她,“你担心我的身子?”
曾参商蓦地抽回手,结巴道:“谁谁……谁担心你!”
脸色泛红,“你要是病不好。
皇上那里还不知要怎样担心呢。”
他眼中神色令她莫名心慌,他这哪里是对男子的态度?!
沈无尘手指落案,微微一笑,“说得也是,二十日未出府,朝中不知堆了多少事等着我……”
曾参商看他两眼。
踟躇道:“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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