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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场从身上搜出。
王府长史严陆卿在边上静观热闹,这时才慢悠悠地踱出人群,接过手谕细细查看一通。
“这手谕……是何方的手谕?谕令并非朝廷敕书制式,显然非出自中书省。”
“若是内廷手谕,怎无天子玺印?——难道是宫里哪位娘娘的手谕?但河间王乃是外臣,宫里娘娘的手谕,又怎会发来河间王府?如何解释都不对啊。
朱司簿?说说看。”
朱红惜紧紧地闭上嘴。
她也不是蠢人,从当中被指认的激动情绪中回过神来,盯着把自己极力撇清的胡太医,她隐约知晓,这回自己脱不了身了。
这手谕是何方的手谕?当然来自御前大宦冯喜公公,代表圣上的意思。
但这封手谕见不得光。
她甚至不能当众把“冯”
这个姓氏说出口来。
上回章司仪被打得半死,还能从河间王府抬回宫去等着医治;
如果她当众把这封手谕和冯喜公公对上号,她回宫也只剩个死。
朱红惜瞪视胡太医的目光里闪过怨毒。
做事露马脚的蠢货!
药包竟提前包好了放在自己屋里,被人借着搬家的借口,一搜一个准!
她随即又开始懊恼自己:冯公公的手谕,应该如章司仪那般,收到看完便烧了的。
但这是她头一回接到冯喜公公这种大人物的手谕,她舍不得烧了。
此时后悔也无用。
在各处聚集而来的复杂各异的眼神里,对着无法解释的手谕和扔在面前的药包,她能做的,只剩下直挺挺地站在庭院当中。
紧紧地闭上嘴。
死也不认。
——
沉闷的刑杖击打声,持续很久才停下。
胡太医手软脚软地出门去。
鼻下依旧萦绕着浓烈的血腥气。
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惊慌回身,眼睁睁看着两幅竹担架抬出院门。
一副空着,另一副
担架上抬了人。
抬出去的当然是受刑的朱红惜,此刻以白布蒙住头脚,不知死活,血水滴滴答答流了一路,形成蜿蜒血线,越过呆若木鸡的胡太医,血线继续在前方延伸出去。
胡太医歪歪扭扭地走,但如何走都避不开满脚的血,惊慌之下一脚踩进血泊里,人软倒在路边。
呕~~!
他扶墙呕吐起来。
严长史始终陪伴在胡太医身侧,把他搀扶起身,又亲自送他回前院。
“打得重,但人没死。
朱司簿是个惜命的,挣扎到最后还是招了供。
喏,抬出去治一治,录完供,依旧送回宫里去。”
胡太医边吐边勉强答话:“应该的,应该的……”
他和寻常人见血惊悸的呕吐不同。
见惯了生死的御医,怕的当然不是抬出去半死不活的烂肉,后怕的是河间王府准备的第二幅空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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